她說是從戰場繳獲的,可轉口又說還她的劍,薑聿心裏清楚,這等利劍,顯然不是尋常兵卒能佩戴得起的,顯然樓絨絨是不想交代長劍的真實來曆,方才隨口編了個理由罷了。
但他卻亦未曾質詢,隻抬眸看了樓絨絨一眼,伸手取下自己腰間的長劍,當即便換上了樓絨絨給的劍。
收劍回鞘的一瞬間,他看到靠近劍柄的部分,用極飄逸的行草刻著一行詩,“野曠雲低樹,江清月近人”,心間微微一動,再看這把長劍,竟莫名覺得有些奇怪的親近。
這兩人誰都不知道,這把劍其實是薑心月當年被俘之前的佩劍,是由老忠毅侯特意請來名匠為愛女打造的,隻是後來薑心月被俘,這把劍也便流落無蹤,下落不明。
如今卻通過樓絨絨,巧合地重新回到了薑聿手中,亦不知道應當說是緣分還是命運。
樓絨絨忙著重新回去尋費鶩蘇,並未察覺身後薑聿的異樣。
她方才給薑聿的護身符,是能替佩戴者擋去任意一次傷害的那枚隨即護符,現下她還要將另一枚護符送去給費鶩蘇,順帶說服費鶩蘇,帶著薑聿一同前去議和。
她原本以為,讓費鶩蘇帶著身為北秦人的薑聿前去議和,費鶩蘇定放不下心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聽到她的請求之後,費鶩蘇隻是沉默地注視了她許久,沒等她說出早已準備的理由說服,便開口應下了此事。
看著樓絨絨訝然的眼神,費鶩蘇難得微微扯了扯唇角,摸了摸她的頭,溫和道:
“怎麼?哥哥答應了,你反倒不高興了?”
樓絨絨連忙道:
“哪有!我隻是一時驚訝,哥哥竟然不擔心薑聿他……”喵喵尒説
她語意未盡,但費鶩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薑聿再怎麼說,也是北秦的七皇子,身上流淌著北秦狼主的血脈,而行刺離王一事,又是凶險萬分,稍有差池,便可能墮入萬劫不複之境。
而薑聿的身份,就如同一個隨時可能會讓費鶩蘇遭受背刺的定時炸彈,若是一旦薑聿先前的順從和對北秦的敵意都是偽裝,夥同離王,反將他們一軍,那可真就敗得太冤了。
樓絨絨信任薑聿,是因為她多少知曉原著的情節,清楚原著中的反派薑聿,可是從始至終,都對北秦皇室痛恨至極,更別說為了北秦同離王攜手了,最後爭奪北秦狼主之位,也是在北秦內亂,狼主被弑之後,方才殺滅了所有的兄弟姐妹,最後登上了狼主之位。
可費鶩蘇按理說,此刻不應對薑聿這般放心才對。
費鶩蘇卻像是早就知道她會有此一問,平靜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哥哥相信絨絨。”
他說相信樓絨絨,不是相信薑聿,是因為相信她,所以才會相信她所推薦的人,樓絨絨眸光閃了閃,終於不再疑慮,眉眼彎彎,露出一個鬆了一口氣的笑容來。
她從胸.前取出另一枚繡著寒梅的錦囊,遞給費鶩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