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叔,放在我房裏吧。”為了火速趕快到家,林翼走的飛快,懷裏抱著小狗,努力跟上他腳步的容若言有些氣喘。
小男孩虛弱地倒在床上,由於高燒的緣故,原本蒼白的麵色竟浮起奇異的紅暈,林翼抱他回來的路上,他的神智似乎處於半夢半醒間,猶如受傷的小獸,眼力浮現出警戒、憎恨的神色,拚命地不停掙紮,倔強的不肯放棄。
“呼——力氣可真不小。”林翼用手抹去額際的汗,很難想像,那樣瘦小的軀體裏竟蘊涵了如此大的力氣。不禁感到有些丟臉,竟連個小孩子都快扛不過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
“林叔叔,快讓他吃藥吧。”容若言拎著“急救箱”,打開來,裏麵的形形色色藥品,處理傷口的用品一應俱全,真讓人懷疑是不是準備開藥店。
林翼半強迫的喂小男孩服下了藥,然後結接過若言手中的裹著冰塊的冷毛巾給他敷上。
終於安穩下來,由於先前精神過度亢奮,筋疲力盡的小男孩昏昏睡去。
“如果一會燒不退的話,就要送醫院去了。”今天還真是邪門了,大過年的撿了個病小孩回來,就當是行好吧,但願不是惹了一身腥。
“嗯。”容若言點點頭。
“那我先去煮些粥來。”摸摸容若言的頭,林翼微微一笑。
“叔叔去忙好了,我在這看著。”
林翼擔心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略微遲疑了一下,可別突然發起飆來。
“不用擔心,林叔叔。”似乎明白林翼的心思,容若言揚起令人安心的笑。
“一會就好。”說罷,林翼走出房間。
“好燙哦——”容若言的小手在男孩額頭探著,被那樣高的溫度下了一跳,一定是難受死了。
一陣陣的寒意襲來,全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那樣高的溫度,幾乎將身體的水分蒸幹,喉頭幹澀的發不出聲音,感覺呼吸好困難,混沌的思維,讓他隻能隱約聽到身邊有人說話。
“月汐,快走——”
黑暗中,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母親,是母親!
他伸出手,想要努力抓住那個虛幻中的人影…………
“唔……”床上的小人兒呻吟了一聲,上齒緊緊咬著唇瓣,心髒劇烈地怦怦直跳,幾乎要跳出來,好痛!
看著他十指緊緊抓住被褥,深陷床鋪裏,無聲無息的緊咬著唇瓣幾乎要滲出血來,像是有著無法發泄的痛楚,那樣的絕望。
容若言擔憂起來,是做噩夢了嗎?居然出了這麼多汗!
“你做噩夢了嗎?快醒醒——”容若言使勁的掐他的人中。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被黑暗吞噬的時候,帶著焦急的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感覺有人在搖晃著自己的身體——
他伸出手,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緊接著,清涼液體緩緩流入口中,如同甘露滋潤了幾近幹涸的土地,緩解了喉嚨的焦灼疼痛。
容若言不停的用棉球蘸著水,潤濕著他幹裂的雙唇,輕輕地將他額頭的汗水拭去。
漸漸的心跳也平靜了下來、身體的各種感覺又恢複了,似乎又可以呼吸了。
濃密的睫毛翕合著,床上的小人兒似乎正要醒來。
“嗯……”努力睜開雙眼,迷蒙的大眼漸漸有了焦距。
環視著周圍,柔和的色澤,布置典雅的空間,纖塵不染。
靠窗的位置擺置著一張紫檀木桌,似乎是用來寫字的,上麵整齊的放置著一些書籍和古人經常用的文房四寶,書香氣很濃,婉約而靜默。
陌生的環境,屋子裏流動著清冽淡雅的花香,卻給人一種舒適安定的感覺。
“還難受嗎?餓了吧,再過一會,林叔叔的粥就會好了。”容若言微笑,伸出手,觸探他額頭的溫度。
“你是誰?”有些吃力的側過頭,想要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小男孩冷淡的問,漂亮的藍眸仿佛要射穿她一般。
“我的名字叫容若言,這裏是我家,你現在在我的閨房。”對他冷淡的態度不以為意,容若言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我要試試你的體溫,要是嚴重了就不好了。”
這次他沒有避開,靜靜的凝視著她,任她將溫涼的小手放在自己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