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城
辛爾城-----一個位於泰斯省南部的城市,小城不大,據說辛爾城這個名字還是音譯來的,但就不知道取這個名字的人是誰了。小城的內部布局在整個省中可以說是最普通的,其經濟水平也是最底下的。如此落後的城鎮,卻有著一座座最不普通的房子。白牆紅瓦,尖頂,若不是這座城鎮裏的人,定會認為這是西班牙人在某個年頭建造而後遺棄的。這些房子依山而建,不多的房子在栗子樹密密匝匝的遮掩下,顯得頗具生命力。而那從山頂蜿蜒而下的潺潺溪水更像是一支畫筆描繪著這座小城的從前和現在,當金色的夕陽將餘暉潑灑在溪水所泛起的旋窩上,它便毫不吝惜地釋放全身的力氣扭動腰身,似乎要將所有的餘暉折射出最美的年輪,流入湖中的溪水所泛起的漣漪硬是要拚盡最後的力氣在湖麵上記下城中所逝去的韶華與難以再尋的激蕩。
直至上世紀九十年代,城裏的人依舊利用溪水從山上瀉下的能量製造了水車來驅動作坊的運轉,因此,這溪水為小城做出的貢獻一直是被這小城裏的人所稱讚的,幾百年來是如此,現在亦也是這樣,但這樣微弱的力量,帶不來多麼顯著的經濟效益,至多,夠人們可以賴以生存罷了。曾不止一次,人們試圖利用城中特有的旅遊資源作為賺錢的工具,卻被精明的市長立刻否決了,因為城中的古建築不過隻是完全相同的樓群,況且,城內與城外的交通又很是不方便的,若是要發展旅遊業,那麼修路是最重要,也是最應該先做的事,但以城中的經濟水平和周圍的天然屏障以及簡單的人力來看,修路是不可能的事。
小城,就這樣以一成不變的生活方式沉寂了近百年。
【二】安城
顧涇其拖著疲憊的身軀爬到山頂,望著南邊的海麵,當結束了一天的繁雜瑣碎之後,對著大海呼喊也許是他最有效的泄壓方式,他深吸了一口氣,剛要爆發出在周老板麵前不敢宣泄的怨氣,他便看到沙灘上站著一個女孩兒,看著她的背影,像是夏藝,他小心地走下山然後飛奔過去。
“夏藝,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啊,安城呢?”顧涇其用附著油漬的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這時的顧涇其顯得格外落魄。但看見了夏藝,似乎又充滿了不盡的活力。
“怎麼……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夏藝滿臉疑問。
“對啊,這兩天也不知道他哪去了,周老板看不見他,說他要是再遲到一次,就炒他的魷魚,今天他又沒來,我實在想不出來理由替安城辯護了,周老板看在我幫安城幹了活,這樣他才沒有被老板炒掉。”顧涇其滿臉的委屈。
“你沒有去他家麼?有沒有去問問沈奶奶他去哪了?……”夏藝聽到顧涇其說他也沒有看到安城,滿臉的絕望替代了初始的焦慮。而她提出的一連串問題,也讓顧涇其應接不暇,甚至有些不耐煩了。
“姑奶奶啊,你可饒了我吧,不是我不想去,我一會兒還要去幹活兒,不知道幾點才完事兒呢,現在能抽個空到這喊兩嗓子,吹吹風就已經是老板給我的最大恩惠了,他家距離這裏又太遠,我要是去了,周老板還不得連我也炒了,剛才看見了你,這不就跑過來,問問你他去哪了麼?原來你也不知道,他也真是過分,還敢和你玩兒神秘。”顧涇其從沙灘上起來,拍了拍本來就很髒的工作服,剛要走。“哦,對了,如果他明天再不來的話,我就跟周老板請假說去找安城,他要是不幹,我就不伺候他了,然後陪你一起去安家,快走吧,一會兒就漲潮了,”
“喂,你怎麼還不走?”顧涇其回頭對著夏藝。
海天相接處,落日的燦爛,使得漫步的雲朵也不成本地做著丁達爾效應的當事者,勉強從雲中逃脫出來的光線灑在海麵的粼粼細浪上,當然,也撒在夏藝的身上,灑在她的眼中,於是那光線再次被海岸線折射。
“喂,你怎麼還哭了,不是說明天一起去找他麼,放心,他出不了什麼事的,快走吧。”顧涇其安慰著夏藝,不斷的承諾如何幫她找到安城。
“你胡說什麼,他不會出事的。”夏藝麵色嚴肅的對這顧涇其。
第二天,安城還是沒有來。
“老板啊,我能否請一天假,去幫您找一下三天沒有來的安城。”顧涇其平時本來就不把老板放在眼裏,而這次,顧涇其希望自己以少有的唯唯諾諾般的言辭準備應對老板接下來劈頭蓋臉的訓斥。但這次相反,老板一點兒要發怒的跡象都沒有,這反而另顧涇其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