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折光的玻璃窗照在地上，明亮而不耀眼，顯示出地麵的一塵不染。
打掃衛生本就是陳富壽的擅長，更何況他在這大廈內的工作是從來也未有過的盡心。
平常如果我們說一個人的擅長僅僅是打掃衛生，那簡直就像是在侮辱那人；但對於碌碌無為大半輩子的陳富壽來說，這是個很值得他高興的讚譽。所以今天早上那胖主任笑著誇他後，他心情一直不錯。
剛來沒幾天，就得到主管的讚譽，自然證明自己是有本事的。
而這種好心情僅僅持續到陳富壽去清掃二十三層時。他看著那層所在公司的名字，好心情已經蕩然無蹤了。
「晟天貿易公司」——也就是周天羽名下的那家公司。
“已經來了這麼多天，我卻還沒有查到一點線索……難道他們真的這樣小心，竟然沒有一點證據留下？還是我……”
陳富壽在心中默默地思索著，握著拖把的手已經緊緊攥住。
直到身邊有人走過，好奇地看了一眼這僵立的清潔老人時，陳富壽才突然反應過來，趕緊低了低頭，跟著走進了這家公司的辦公區域內。
清潔工，老年人，的確都是很好的掩護，那人看著陳富壽如此奇怪的舉動，竟也沒有任何懷疑，自顧自走了。
陳富壽在辦公點內，默默地清掃著，身子很好的屈在角落，周圍哪怕有人走過，也是對他視而不見，通常來說，這種待遇對於那些間諜特工是再好也沒有了。但陳富壽並不是什麼間諜特工，哪怕別人已經對他無視到這種程度，他也找不出什麼辦法來收集證據。
他隻能默默地清掃著，雙耳雙眼暗暗搜尋著周圍，如同他這幾天所做的一樣。
當然，收獲也和他這幾天所得的一樣。
陳富壽感到了無奈，甚至感到了灰心，他就像一個剛畢業的應屆生一樣，對工作毫不熟悉，隻能局促地待在一旁，不知道該幹嘛，無所適從。
而就在陳富壽如此灰心之時，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喂，那個老大爺？”
不遠處一聲呼喚進入陳富壽耳中，他茫然地轉過了頭，向那頭看去。
“恩，就是叫你呢！”那人在一間辦公室門口，遠遠地招著手，正是之前路過陳富壽身旁的那個男人。
陳富壽趕緊走了過去，直到走到這男人身前時，他才看清這男人的麵容，頓時心中暗暗一驚，趕緊微微低下了頭。
這男人，竟就是周天羽的助理，那個趙先河！
陳富壽心中頓時火熱起來，一種微微的顫栗感充斥了他全身，他感覺到，或許之後自己便會得到一些收獲。
看著眼前的清潔工低下頭，趙先河也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他隻是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子，帶著陳富壽走進了辦公室內，指著一個方頭方腦的機器說道，“麻煩你把這東西清理一下。”
“啊？”陳富壽一愣，他可不知道怎麼去清理這種看上去就很高科技的玩意兒——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是碎紙機。
“恩？”趙先河看著陳富壽的樣子，還以為他不想做這種本職工作外的任務，頓時雙眉一挑，“這不是你的清潔職責嗎？”
其實一般大廈清潔工並沒有義務幫某個公司做這種事，那一般是本公司員工做的事，清潔工隻需要接受垃圾就可以了。
但陳富壽卻不知道這種規矩，他隻是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我不會清潔這種機器啊……我怕給您弄壞了。”
“哦？”趙先河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無奈之下，隻能自己轉身忙碌了一陣，取出了碎紙機其中的紙箱，指著說道，“那你先把這些垃圾帶走吧。”
那紙箱中，全是一條條的碎紙屑，陳富壽見了頓時一愣，明白了這機器就是碎紙機。但隨即的，他突然有了一個讓他無比興奮的想法。
“他們將這些紙碎掉，一定是上麵有很重要的東西……而且這趙先河是周天羽的助理，說不定那些紙上，就是周天羽的一些記錄……那麼，如果我將這些紙屑重新拚湊起來，那豈不是……”
感受著自己心中的想法，陳富壽簡直渾身都激動得不能動彈。他沒想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線索竟是如此簡單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但越是這樣的激動，陳富壽表麵上卻沒有太多異常，隻是彎著腰，將所有紙屑都掃進了自己的垃圾袋中，幹幹淨淨，一絲不剩。
趙先河居然看得很滿意，點點頭，誇了陳富壽一句，揮手讓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