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首戰(一)(1 / 3)

初平三年三月二十一日,鑒於北方霸主袁紹率近百萬大軍兵寇邊界,坐擁中原的曹操起二十餘萬兵馬,傾巢而動,兵分兩路火速趕往東郡支援,而這一次,因為種種原因,陳驀被暫時劃到了曹操那一路麾下,代替駐守東郡的大將夏侯惇,作為此次的先鋒大將,急行趕往白馬。

不得不說,黑狼騎的長途遠奔能力大大出乎了曹操的意料,以至於短短三日,當曹操剛抵達平丘時,陳驀已率黑狼騎先行趕到了白馬,並將這個消息發到了曹操手中。

平心而論,白馬渡口的境況確實不容樂觀,在陳驀抵達的第一日,曹操先行派往白馬渡口的守將曹仁便向陳驀敘述了這幾日的慘烈交鋒。

根據曹仁的敘述,袁紹的大軍尚未來到黃河邊境,換而言之,此刻強攻白馬渡口的軍隊,乃是袁紹麾下先鋒大將顏良,以及他麾下十萬大軍。

說起來,那顏良確實是個十足的莽夫,根本不會什麼用兵計策,隻懂得每日不斷地率軍渡河、強攻白馬渡口,但是不得不說,就眼下而言,這個莽夫的做法,卻不失是一個最佳的辦法,畢竟曹仁手中僅僅隻有兩萬餘兵馬,即便加上陳驀兩千餘黑狼騎,就兵力而言也不過隻有兩萬五、六上下,根本無法與顏良十萬大軍拚消耗。

再者,顏良此人雖說不通兵法,但是自身實力卻不容小覷,有著萬人敵之上、武神之下的強大實力,以至於在近幾日的交鋒中,此人穩壓曹仁一籌,要不是曹仁有黃河天險為助,恐怕這白馬渡口早已失守。

“阿驀,這便是顏良駐兵大營所在了!”

在白馬渡口的軍營帥帳中,曹仁一麵指著擺在桌上的沙盤,一麵向陳驀介紹當前的局勢,不得不說,那沙盤做地惟妙惟肖,無論是山林也好,河流也罷,都與行軍圖大致無二,怪不得曹仁被稱為是曹操麾下第一善戰智將,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伸手拿起那枚刻著顏良二字的木頭小人,在曹仁略顯尷尬的目光下,陳驀失笑地搖了搖頭,隨即低聲說道,“這幾日顏良麾下傷亡如何?”

隻見曹仁咳嗽一聲,思忖了一下,猶豫說道,“差不多有兩萬上下了吧……”

“兩萬……”將代表顏良的那枚木頭小人放回原處,陳驀圍著沙盤轉了一圈,望著沙盤上袁軍的布置,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呢?子孝?”

“這個,”隻見曹仁訕訕一笑,歎了口氣,苦澀說道,“五千餘……”

一比四的傷亡啊……

陳驀有些驚訝地望了一眼曹仁,隨即忽然注意到沙盤中距離顏良那個木人大概一尺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個木人,他將其拿在手中,好奇問道,“蔣義渠?這是何人?”

“唔?”曹仁抬頭望了一眼,隨即釋然解釋道,“哦,此乃袁紹押運糧草的督官,據斥候來報,此人已押送大批糧草抵達黃河邊境,駐紮在距離顏良大概一百一十裏外的黎陽……”說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望著陳驀苦笑說道,“莫要瞎想了,阿驀,我也曾想過去劫此人督運的糧草,不過三思之後還是作罷了,蔣義渠此人,在北地也算是有名的猛將,兼之又有顏良庇護,不好趁機取之……”

“是麼!”嘀咕一聲,陳驀將手中的木人放回原處,說實話,他本來就沒有去襲擊蔣義渠的打算,畢竟那不單單隻是深入敵後,一個不好就會腹背受敵,別說他,就算是呂布恐怕也沒有這個自信。

“文醜呢?”陳驀問道,畢竟袁紹麾下有名的大將,陳驀也隻記得顏良、文醜二人罷了。

“在這裏!”曹仁伸手點了點沙盤,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陳驀這才發現臨近黃河下遊,亦擺放著一枚木製小人,但是一看其所在地界,陳驀愣住了。

“東武陽?”

“唔,”或許是猜到了陳驀的心思,曹仁點點頭,沉聲說道,“袁紹想必是欲其麾下顏良、文醜兩員先鋒大將各取一處,顏良取白馬,文醜取倉亭,倘若倉亭一失,袁紹便可以借此隔斷濮陽於東阿的聯係,是故,孟德急急將元讓調到了東阿,為了就是防備文醜取倉亭……不過相對於這邊的凶猛攻勢,倉亭那邊至今倒是相安無事,看來袁紹多半是打算以白馬渡口入手了!”

“換而言之,這裏是主戰場麼?”

曹仁聞言鬆了聳肩,苦笑說道,“多半是了!”

微微吐了口氣,陳驀凝神望著沙盤良久,忽而說道,“這幾日交鋒,都在南岸麼?”

曹仁點了點頭,苦笑說道,“雖兵法雲,[敵半渡而擊之],然我麾下將士皆出自中原,大多不通水性,兼之白馬又少渡船,是故,我隻能下令遠遠放箭,隻可惜顏良麾下兵馬實在太多,每每被其強行渡河、攻上南岸……孟德雖委我重任,為兄卻是……唉!”

因為曹仁年長陳驀近十三載,又兼兩人關係極好,是故,曹仁偶爾也以兄自稱,視陳驀為兄弟,與其族弟曹洪、曹純等同。

其實說到底,除了夏侯惇有些自重身份外,陳驀與其他曹姓、夏侯姓的武將關係都不錯,尤其是曹仁,這個家夥可以說是個好好先生,無論對誰都是溫文儒雅,也難怪軍中的威望極高,哪怕自身實力不及夏侯惇,卻擁有著智將、儒將的美稱。

“顏良很難對付麼?”陳驀好奇問道。

曹仁歎息地點了點頭,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抬頭一望陳驀,笑著說道,“對我而言確實如此,不過對阿驀而言,恐怕未必如此!——孟德遣阿驀來自,為兄可以說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