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後,丁玉來詢問謝必安範無救今晚住在哪裏。

範無救一聽,剛想說他回自己的臥房就可以,卻被謝必安先一步攔了下來,告訴丁玉在範無救徹底痊愈前,他都會住在自己的臥房裏。

範無救自然不會對謝必安的決定有任何疑義,可等丁玉離開後,他還是忍不住問謝必安,“少爺,您為什麼讓我晚上留宿在這兒呀?”

他可沒忘了,他剛來謝府當傭人的時候丁玉千叮嚀萬囑咐,少爺睡眠質量不好,休息時很忌諱有聲音,連人的呼吸聲都不行,所以切記晚上千萬別出現在少爺身邊百米以內,否則,小命難保!

謝必安對範無救心裏的小九九毫不知情,他解開綁在腰上的束腰,漫不經心的答道:“不讓你留宿在我這兒,難不成放你一個人回你的臥房半夜高燒不治而亡?”

“可是……”範無救抿抿唇,聲音比剛才低了幾個度,“可是您不是不喜歡在睡覺的時候有外人打擾您嗎?我聽丁玉說,以前隻是一個小廝在你睡覺的時候從你的門口經過,以後他就再也沒出現在謝府裏了。”

範無救說著,抬頭,饒有興致的看著謝必安,問他:“少爺,這事兒是真的嗎?那個小廝真的被您給處決了啊?”

要不是範無救無意間提起,謝必安都不知道他在謝府的口碑已經在私底下被傳得這麼凶神惡煞、麻木不仁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垂下眼睛看看範無救,反問道:“你覺得呢?”

“嗯……我覺得是假的不是真的,我都在少爺您身邊服侍一年了,從來都沒見您生過氣,您也從來都沒苛責過我,還給我吃喝,帶我去玩樂,反正對我好的不得了,比我親人對我還要好!”

範無救說話時整個人趴在床上,顯得軟乎乎的,還帶著幾分傻氣。

謝必安隻是看著他,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他踱步到床邊,坐下,用食指勾了勾範無救的下巴,就像是他以往逗弄謝府中剛出生不久的小奶狗一樣,“那隻是對你,對旁人,少爺可從不這麼有耐心。”

這種帶有明目張膽的偏愛的話,範無救不可能聽不出來。

他扯著嘴角嘿嘿的傻笑兩聲,往裏挪了挪,待謝必安躺好後過了許久才很小聲的說:“少爺……昨日的事,對不起啊。”

謝必安本來都已經合眼睛了,聽範無救這麼一說,他驀地睜開眼睛,眉頭微微蹙起,沉聲說道:“大晚上的發什麼神經?”

昨天的事該道歉也應該是他道歉才對,哪裏輪得到這個傻子?

“不是發神經,其實我剛醒過來那陣兒就已經想和您說了,昨天的事,如果不是我每天拉著您出去玩樂的話,也不會被柳姨娘和老爺抓住把柄,那老爺也就不會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麵訓斥您了,說到底還是我不好,沒盡好一個小廝應盡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