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凝固。
池魚見狀,抬眸看向溫琸,問他,“溫先生,可以問問你到底想許什麼願嗎?”
溫琸薄唇翕動,半晌,低聲說道:“我想和年輕的滕淳拍一張照片。”
“就為了一張照片?”範無救額角一抽,難以置信的喊:“滕淳,你瘋了吧你,你就為了一張照片就把自己賣了?你好歹得許個差不多點的願啊!比如說讓滕淳來生享盡榮華富貴,又或者是讓他百歲無憂什麼的,至少也的這樣啊!”
“我知道我可以用我的靈魂換取很多,可當下,他隻想要一張屬於我倆的合影。”
溫琸咬了咬嘴裏的肉,將視線落到滕淳身上。
滕淳同樣在凝望溫琸。
夜深人靜,天邊玄月如鉤,二人隔著不遠的距離,眼尾嘴角皆是笑意。
“溫琸,去做你想做的。”
大不了,到那時,他再用他的靈魂許願,反正無論如何,他要讓他的溫琸得償所願。
得到了支持的溫琸嘴角難得的勾勒出一抹明顯的笑痕。
他凝眸看向故淵,鄭重其事的語氣好似有了對抗全世界的勇氣,“我想好了,我要用我的靈魂,換每一世身處冥府的滕淳,都能風華正茂,朝氣蓬勃。”
溫琸話音剛落,謝必安眉頭一皺,緊隨其後的說道:“冥王大人,卑職願意以五百年陰德為籌碼,換取滕淳回到錦瑟年華,直至投胎轉世。”
範無救一聽,眼睛倏地一瞪,震驚的喊道:“五百年?謝必安,你瘋了吧你!你當鬼差一共才多少年?你知道這五百年的陰德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謝必安眉頭仍是皺在一起,他雙手重疊擺在身前,彎腰,字字清晰的說道:“還請大人接受我的請求。”
“謝必安,你認真的?”範無救見狀,眉頭同樣緊皺在一起。
謝必安不語,仍是彎腰麵朝故淵。
範無救抿了抿唇,搞不懂當了鬼差幾百年的謝必安,怎麼會在溫琸與滕淳的事情上這麼認真,認真到他甚至想揍他一拳!
可範無救又不可能真的揍他,且不說他根本打不過他,就說別的,他也根本下不去手。
沉默幾秒後,他猛然轉身麵朝故淵,雙手重疊,欠身,鄭重其事的說道:“大人,我知道鬼差代鬼向您求情不合規矩,但……還希望您念在我與老謝為您忠心效力的份上,可以允許我和老謝一人拿出三百年陰德,換取滕淳回到錦瑟年華。”
這件事本來和謝必安與範無救無關,但隨著兩人發出請求,這兩位算是都被扯進了這件事裏。
滕淳有些惶恐,他稍稍瞪大眼睛,搖了搖手,剛想說話,卻聽一旁的故淵語調幽幽地說道:“身為鬼差之首,卻代鬼魂向冥王求情,謝必安,你很厲害啊。”
話落,謝必安渾身肌肉驟然一緊,他薄唇微抿,求情的姿勢雖然沒變,可眼中的惶恐卻仍是清晰可見。
範無救這些年來一直跟在故淵身邊,他太清楚故淵這句不痛不癢話意味著什麼。
他驚慌失措,忙不迭的為謝必安求情,“大人,您是知道的,這五百餘年來謝必安一直盡職盡責,從未有半點差池懈怠,他今日會代鬼向您求情,也不過是因為他急昏了頭,絕無半分想挑釁您的意思,更不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