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留痕》
12
後來我去了南方，認識了一個叫馬暢的已婚女人。我不知該如何解釋。為什麼我認識的每個女人都有了婚配，把我置於“小三”的尷尬境地。
馬暢不僅已婚，而且有了孩子，三歲的一個可愛的小女兒，她老公是一位很有錢的富商，大約四十歲左右。馬暢在她很年輕的時候就跟了他，或許她當時還不懂愛情。富商送給她許多東西，比如房子，豪車，和店。
這位富商我自始至終沒見過麵，但聽馬暢嘴裏說，他除了愛沾花惹草四處留情外，為人還算正直的。但，我想，“沾花惹草”已是對自己女人的最大折磨了吧。不過我們並沒有資格評論富商。因為我和馬暢也屬於“地下關係”。
有一年聖誕節，世紀嘉年華的樓裏，我巧遇到了馬暢一家人。包括那位富商，和她的小女兒。他們隻留給了我一個背影。非常幸福，其樂融融，在人群裏。我發短信說：“馬暢，你看見了我嗎？”
“啊？你也在嘉年華嗎？”她顯然沒有看見我。這讓我有些失望。換個角度想，如果這個家庭沒有我，必然是完美的。
但那次聖誕節，馬暢發生了意外。具體情況我不得而知，她表述的也不是很清楚。說是在餐桌上，燒烤食物的設備出了故障，導致火焰像噴泉一樣湧出。就是在世紀嘉年華的頂層。
於是幾個月以後，我與馬暢再次相見，她的右手和麵部都戴著“油網”，是為了阻止皮膚和空氣直接接觸。是的，她毀容了，她失去了引以為傲的一切。雖然她之前也不是多麼漂亮，但，那起碼是她留在富商家中的資本。
“嘿！挺奇怪的吧！”即便毀容，馬暢也相當樂觀，她對我說：“也許是報應吧。其實沒什麼關係的，你離開我吧。我也不會怪你什麼的。”
我不語。
那次我們探討了很多，我問她“疼不疼”、“油網可不可以摘下來”這些個愚蠢的問題。到最終，我想象不到，馬暢竟然笑著與我說道：你離開我吧。
所以我不語。
我無法給出允諾，因為我無法給出像富商那樣的完善的療養環境，去照料馬暢。還有我的自私。我在想，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想被誰牽絆。
13
“我是說真的，”馬暢對我說：“醫生說，這傷要至少一兩年才能愈合，等愈合過後，修複疤痕，美容，又要花兩年的時間。前前後後大概五年，不隻你等不了，我也等不了。我痛恨自己被奪走的青春。我痛恨自己失去了五年肆意妄為的時光。”
“他（富商）怎麼說？”我問道。
“養我。”
我點了點頭，欣賞富商這種霸氣。
“那是當然了，我們連女兒都有了，他不會拋棄我的，”馬暢又補充道：“但，同時，他也說希望我體諒他。”
“體諒什麼？”
“關於‘肉體不忠於我’的種種，”馬暢說：“我這樣子啊，別說是做愛了，就算用嘴，用手，也都不行了。於一個男人而言，基本上失去了價值。”
我不語。
“所以，”馬暢說道：“你離開我吧。同時，我也不想你看到我這個樣子。”說到這兒，她哽咽了。她終於失去了之前的樂觀。
“那天聖誕節，”我轉移話題道：“玩的還開心嗎？”
“恩！”她拚命地點頭，說道：“開心！開心極了，給你看看我們的照片吧。”
“好。”
14
臨走時，我已坐到了車裏，才對馬暢說道：“你安心休養吧，即使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要你。即使不能做愛，我也愛你。你努力複原吧，我在這五年時間裏不會再找別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