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也多看了一圈擺設,沒有流露出明顯的失望,可也沒有再多看。
最後,江鎮北的目光,落在了江雲月麵上。
那種仿佛能透過她的皮囊,看到她內裏改變的靈魂一般,讓江雲月頓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父親。”
江雲月不敢再拿喬,收斂了自己的鋒芒,乖乖的低下頭,露出個特別無害無辜的表情來。
然而她賣萌示弱也沒換來江鎮北的憐惜,江老爹大手嘭的拍在桌子上,震的茶盞茶壺都蹦了起來。
“你簡直丟我們老江家的臉,被人騎在頭上欺負。
看你之前過的日子,不如當年跟著老子一起去邊關吃風,都好過在這裏受鳥氣。
老子不知道京城的事,你就不曉得寫信給我?你難道不識字嗎?”
開口就是一頓嗬斥。
江鎮北這凶神惡煞的模樣,臉頰上還有刀疤,不開口就已經讓人心中生懼。
他發怒豎起眉頭訓人時候,那猙獰的活像是地府裏的黑麵閻王。
江雲月前世裏一輩子活在後院,連生人的麵都沒見過,而江鎮北離開時候她才不足九歲,對父親的印象已經很淡薄了。
加上她嫁入了安王府之後,二房為了不讓她跟親爹告狀,故意誤導她。
編排了好些話,諸如父親在北境缺糧斷頓時候,就會烹煮敵軍的戰俘來吃。
還有父親坑殺降俘,在陣前活剮了對方的斥候之類的。
總歸給江雲月塑造了一個嗜殺成性的變態形象。
江雲月哪裏分得清這些謊話,她試探的問過安王,北境的糧草供給,宋軼修也給過她確實的回答,說北境糧草一直是不足的。
這就變相確定了父親確實得餓肚子,認定了沒糧食的時候,父親是帶著軍士一起吃人肉的。
這個認知嚇得江雲月連著做了好幾宿的噩夢,連記憶裏那些父母陪伴她的美好畫麵,都染上了血腥氣。
等江鎮北真回來了,江雲月光是遠遠看著親爹,都嚇得打顫。
待江鎮北一開口,她眼淚就不爭氣的直流,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
江鎮北也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女兒嚇哭了,他的臉隻會更黑,目光沉沉的盯著她半晌,然後一言不發的掉頭就走。
就像現在這樣,如果發生在前世,江雲月指定以為父親在嫌棄她愚笨懦弱,完全聽不出來她老爹憤怒語氣背後的心疼。
江雲月硬生生的克服了本能的畏懼,往江鎮北身邊靠近了一步。㊣ωWW.メ伍2⓪メS.С○м҈
見江鎮北沒反應,她直接靠過去,摟住老爹的大粗腰,哽咽的喚他,“爹爹!”
江鎮北窩著火呢,一肚子的恨鐵不成鋼的怒意,愣是在女兒嬌嬌軟軟的一聲裏,再也發不出火了。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回抱了江雲月,“閨女,哎,這幾年吃苦頭了吧?
都怨爹沒照顧好你,連你給人欺負成這樣,都不知道。”
江鎮北要是一直凶巴巴就算了,他突然軟下語氣,自我檢討,說出這樣的話,江雲月當即繃不住,哇的大哭了出來。
“爹爹,你怎麼不帶我走,你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