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憐手抖了抖,茶水灑出去了少許。
她連忙放下了茶具,非常自覺的跟著婢女們一道兒退了出去。
江韻涵跟二夫人母女倆,這才重新展開了信紙看了下去。
“……起事。
未免波及,吾妹可於除夕夜,趁夜出城。
城外十裏,懷安亭處,自會有人接引吾妹來父兄身邊。
此信閱後即焚,望吾妹閨安,兄字。”
信紙隻有一頁,還是最後一頁,隻有尾沒有頭,已經叫江韻涵與二夫人大驚失色。
手握重兵,且在北境邊關五年之久的江鎮北,他的一舉一動都甚是敏感。
更何況還有格外敏感的“起事”二字!
兩人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誰都不敢說,隻等江正嚴下衙了,連忙拿著信紙去尋江正嚴。
江正嚴看完也差點跳了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
“兄長向來忠君自持,怎麼會……
他都在外麵打了這麼久的仗,若是有異動,聖上不可能一點不知情的。
如今北境戰事平息,大捷歸來在即卻起事,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江正嚴真正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對此絲毫不知情。
他不相信,大哥眼裏,完全沒有他這個血脈弟弟。
“正因不尋常,才有可能成事,不是嗎?”二夫人猜測,還越發覺得有可能,“你看看他的女兒,那個死丫頭片子,可有把我們當親人了?
這些日子,都快把我們逼死了,沁兒被她害得那樣慘,連手都被折斷了。
從前那死丫頭可沒有這份本事,定然是有人在背後指點她的,沒準就是大哥教的。”
對這個大哥,她可沒有江正嚴那麼多的信心。
江正嚴反倒是擺手,“這不可能,大哥向來不懂內宅的這些事,更不可能教女眷這些!
怪的人是六丫頭。”
他目光轉向了這頁紙,靈光一閃,“這封信肯定是偽造的!
依著我對大哥跟大郎的了解,他們絕對不會寫這種信,肯定是江雲月故意糊弄我們的。
這信沒準就是六丫頭自己寫的,誤導我們的。”
話音落下,屋外便有二姑娘江韻涵的人揚聲求見,江韻涵立即喚他進來。
江韻涵的夫君方正鶴,在巡城司做事,負責京城內的安保城防工作。
方才得到了這封信,江韻涵便借了方正鶴的職位之便,派人去查。
竟然查到,江雲月白天,確實去過城外的驛站!
負責傳話的小廝跑的氣都沒喘勻,趕著回答。
“小人同役卒打聽過,江六姑娘拿走的那封信,確實是從北境邊關發來的。
落款跟軍章都沒有作偽,是江大公子所寄!”
打臉來的這麼突然,江正嚴如遭雷轟,腳一軟,幾乎要站不住。
一口氣差點沒喘勻,他悲憤欲絕的嚎了出來,“大哥糊塗啊!他這是要將我們一家置於死地!”
一旦江鎮北真的起事,江雲月倒是被提前接走了,他們這群被留在京城的二房,不久平白成了炮灰嗎?
夾在中間的他們,定然會變成大鄴皇室的撒氣桶,能落得了什麼好?
這分明是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的。
小廝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著江韻涵。
江韻涵臉色幾經變化,“你這幾日留在將軍府,別再到處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