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二日,趙琛來請趙瑾瑜回宮,被他以皇後不宜挪動為由拒絕。
“你和孩子置什麼氣。”陳琬琰無奈的戳戳他的脊梁骨,“你這一身硬骨頭,除了我,誰能受的了?”
趙瑾瑜冷哼,“你說我置什麼氣,反正骨頭疼的也不是我!”
陳琬琰到底是歲數大了,一百天過去,骨頭還沒徹底好,經常疼的抽抽,他還不是心疼她,不想讓她回宮受罪!
“好好,我夫君最好了。”陳琬琰笑著抱住他,“那你今年是不打算回宮了?”
趙瑾瑜溫柔的摸摸她的腦袋,“今年除夕我們二人一起過。”
趙琛又來請他們幾次,趙瑾瑜死活不肯回宮,他難得在除夕宮宴上做次主角,卻有些意興闌珊,看著空蕩蕩的九層禦階,心裏升起了難以名狀的憂傷。
“父母在,尚有來處,父母去,隻剩歸途。”
太子妃端莊的坐著,聞言柔聲安慰他:“父皇與母後健在,殿下日後多去父皇與母後身邊盡孝,日後才不會後悔。”
“太子妃所言甚是,從前是我太縱容那些庶子,讓父皇母後傷透心,日後定然會盡力彌補。”
太子妃靜靜的看著那些庶子混跡在各大臣之間,為自己拉政治資本,輕蔑的笑笑。
父皇已經命宗正寺立法規,凡太子之子,無論嫡庶一律封為郡王,明日就會頒布。
庶子受封郡王,立馬就會被父皇趕出京都,他們母族送來聯合妾室挑事的乳母,已被父皇打包送走織布去了,若他們還不安分,接下來被處理的就是他們的母族。
“除二位良娣,其餘妾室本不該出席今日宮宴,庶子借著殿下對其生母的縱容與寵愛,到處拉攏朝臣,殿下感受不到威脅嗎?”
趙琛聞言頓時拉下臉,剛想訓斥她,就看到幾個嫡子嫡女都安生的坐著,而他庶出的子女與其母族,都在大臣間遊走,登時生出一身冷汗。
他們的外家,這些年靠著他聯姻不少權臣,又提拔不少族內子弟,父皇都能被他們逼的立儲,那他呢?
“有些話殿下不愛聽,可妾身與殿下夫妻幾十年,為了殿下卻是不得不說。”
太子妃回頭,淡漠的看著那些因為父皇不在,就央求太子帶著出席宮宴的妾室。
幾名妾室得意的對她舉舉手中的酒盞,能被太子帶來參加宮宴,不僅打了太子妃的臉,還能因這份優待,為她們兒子爭取不少助力。
趙琛下意識回頭,正好看到妾室目中無人的舉動,與挑釁的嘴臉,登時生出怒氣。
平日裏在他麵前伏低做小,庶子的奶嬤嬤也總是狀告太子妃,因一點小事就懲罰妾室,導致他對太子妃十分不滿。
她們非但不記恨太子妃,還為她說好話,對太子妃也是畢恭畢敬,這些難道都是裝的?
真是為了挑撥他與太子妃,還有嫡子嫡女的關係?
他沉著臉對近身內侍道:“將她們請回東宮,沒有孤的命令,不許她們邁出居所半步。”
太子妃抿唇笑笑,真當她不反擊,就是好欺負的?
父皇能鎮壓的朝臣幾十年都不敢作妖,可見他的手腕有多強硬,他還沒老糊塗呢,這些人就敢跳出來蹦噠,真是愚蠢而不自知。
“殿下~”有妾室不願離開,衝到禦階前,嬌滴滴的撒嬌,“妾想留下來伺候殿下~”
趙琛從前看著這些嬌花般的女子,心裏喜歡的緊,方才被太子妃一點撥,心底隻剩厭惡,對內侍揮揮手,“帶下去。”
趙瑾瑜第二日聽說宮宴上的事,幸災樂禍的跟陳琬琰講了一遍,“看看,板子打到他身上,他也是知道疼的。”
“他是經曆的事少,又不是傻。”陳琬琰扶著老腰慢慢挪著步子,準備去殿外鍛煉身體。
“憨貨一個,但凡有我三分聰慧,他都不會這麼蠢。”
“你什麼意思?”陳琬琰氣呼呼的停住腳步,“你的意思是,他遺傳了我的腦子,是我蠢?”
“哎哎哎,你別動不動就發火,我又沒說什麼……”
“哼,你這倔老頭,真是越老越愛計較,心眼也就針尖那麼大點。”
趙瑾瑜:“……”
過完十五,趙瑾瑜給趙琛的庶子分別挑了一個上縣做封地,把人分散開,三月就把人都趕去了封地。
趙琛和太子妃的關係得到緩解,趙琛的妾室和她們背後的勢力,也暫時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