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繼續追問:“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男孩縮在一起,血液染紅整個床單。
“我就叫做毛才捷...”
李自在如夢初醒,他起身,慢慢推開四號房門,門外沒有汽車旅館,沒有暴雨,沒有汽車,沒有霓虹燈牌,有的是一條狹窄的胡同巷子。
破爛的平樓,滿地的垃圾,隨處可見的塑料袋,帶釘子的木頭,爛菜葉,甚至還有保護傘...
很難想象這樣的環境能夠住人。
一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提著酒瓶從巷子另一側走來,看見李自在後啐了一口在李自在臉上,一把推開李自在。
“小白臉在我家門口做什麼!是不是那死娘們又偷漢子了!奶奶的,我要再砍她一根手指頭!”
李自在也不惱,等男人進入屋內後,他聽見了哭喊聲,在房內除了小男孩,還有一個女人,兩人是毛才捷的爸爸和媽媽。
這裏是毛才捷的記憶深處。
如此家庭,難怪毛才捷會構建出眾多人格保護自己。
“偷一個人便砍一根手指,所以毛才捷之前殺的三個人都是什麼人?都是出軌的婦女嗎?”
李自在喃喃道,他伸手按在太陽穴上,一個身穿警服的魁梧男人出現在毛才捷家門口,李自在同時幻想出一件警服代替自己的衣服,撿起地上一塊板磚,打算趁男人不注意一塊板磚敲在他腦袋上製服他,然後敲門。
開門的是已經滿臉是血糊,還在流淚的長發女人,身後毛才捷抱著男人腿苦苦哀求,可男人還是舉著刀朝門口走來。
“是誰!是不是和你偷情的那個小白臉!給我tmd滾開,讓我砍死他!”
李自在準備好板磚:“先生,我是附近警察局的,聽鄰居舉報你故意傷人,特意來看看。”
女人雙眼很溫柔,如果不是血糊,她應該是有著文雅美的善良女子,隻是現在的模樣著實淒慘。
沒有洗過的頭發,沒有換過的衣服,身上帶著爛瘡,李自在內心怒氣上湧,正準備衝進房內給男人一板磚,女人已經攔住了李自在。
露出李自在隻有在媽媽身上才見過的溫馨笑容。
“謝謝你...快跑...”
說完,女人將李自在推出門口,隻見房內男人開始膨脹,衝破房頂,身高暴漲到二十米高,手裏舉著一把十多米長的菜刀,對準李自在。
“殺了你!殺了你!砍掉你手指!”
差點忘記這裏是毛才捷的回憶,在這個可憐男孩的回憶裏,他的父親幾乎是不可戰勝的,更不用說李自在這樣的外來人了。
李自在露出不妙的神情,他不知道在具象化世界裏的意識空間裏的回憶中被砍會不會死,現在得先通過幼年毛才捷回到那個旅館。
那麼,這樣如何?
李自在幻想出一個巨大化的自己站在巨人麵前,做了個鬼臉,又拍拍屁股:“沒錯,我就是比你更帥的那個小白臉,你來追我啊!”
說完巨大李自在轉身就跑,氣得巨人邁腿追上,一連破壞了周邊幾棟房屋。
李自在看著兩個巨人離去的背影感歎道腦子的重要性,然後進屋,屋內女人已經不見,床上多了根新鮮切下的手指,隻有幼年毛才捷躲在牆角,背對著一切,埋頭抽泣,不敢麵對這一切。
走到男孩身後,李自在想了想,一抬手將整間屋子變成了遊樂園。從地獄得到的幻覺能力不僅僅能影響視覺,還可以影響人的聽覺。
李自在特意安排七八個玩偶手拉手唱起了兒歌,還有小販叫賣的聲音,棉花糖,玉米糖,冰淇淋...應有盡有。
一個粉色的小狐狸人偶拿著一把氣球站在毛才捷身後,將手裏的氣球慢慢遞給毛才捷,毛才捷慢慢轉頭,不時抽動著,眼淚鼻涕橫流,他不敢相信的看著身後對他微笑的李自在和粉色小狐狸。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李自在看見在幼年毛才捷身旁,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