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遊千年之紅顏霍水32
真玉終於蘇醒過來了,睜開眼睛就看見帳篷的頂子。皺皺眉,自己沒死嗎?怎麼會?!轉過頭看了一下,帳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頭有些沉,試著坐起來,她就暈菜了。自己怎麼又被拆穿了啊?!無奈地看著身上的女裝,她慢慢的回憶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伊稚邪打飛了她脖子上的絲帶,之後又扒開衣襟檢查了一下,那麼剩下的事就不用想了。撇撇嘴,她啞著嗓子問道:“有人嗎?”
一個匈奴女孩兒跑了進來,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之後也不等她問,就又跑出去了。真玉呆愣愣地看著晃動不已的簾子,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啊?伊稚邪為什麼不殺自己了?難道是因為發現她是女人?!問題是,她是女人也不值得他就此放下屠刀啊。想了一會兒,她的頭便昏沉沉的受不住了。仰麵倒在毯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好累啊,自己怎麼會虛弱到這個地步?歪了歪頭,一眼就看見了那把絕殺。想起之前的事,她不禁暗歎倒黴。都怪自己大意,居然功虧一簣了。死在沙漠裏都比落在伊稚邪的手裏要強。唉……
伊稚邪聽到侍女的報告後立刻就扔下手裏的事趕了過來,他有事想問她的。一進帳子就道:“你醒了?!”真玉怔了一下,點點頭說:“是,醒了。”
伊稚邪看看她的臉色問道:“感覺怎樣?”
真玉沉默了片刻道:“除了渾身無力,其他的還好。”伊稚邪點點頭道:“你流了很多血,身上的傷也比較多,再加上一直沒有吃東西,沒力氣是正常的。”真玉不置可否的看看他,隻聽他又道:“你既然是女人為什麼要扮成男人?”
真玉啼笑皆非地看了他一眼說:“這和你有關係嗎?!”
伊稚邪皺眉盯了她半晌,決定忽視她那些不中聽的話。輕咳了一聲才說:“你的聲音天生如此嗎?”
“嗯,是啊,所以我才想扮成男人,畢竟一個有著男人嗓音的女人太奇怪了。”
伊稚邪根本就不信,但她擺明了不打算說實話,他也就不再問了。靜了半天才道:“你是霍去病的女人?!”
“你為什麼不說他是我的男人?!”
“這有區別嗎?”
“有,當你說我是他女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將我歸為麻煩和附屬品一類,而我從不覺得我是麻煩。”真玉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他胡說八道,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這麼有閑心。
伊稚邪嘲諷地說:“很難想象霍去病會喜歡你這麼個女人。”
“是啊,我也納悶兒。”淺淺的一笑,真玉重新躺了回去,“有東西吃嗎?我餓了。”她想開了,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伊稚邪笑道:“不是不想活了嗎?”她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兩個酒窩嵌在腮邊,隻是淡淡的一笑就讓人感覺很舒服。
“那是昏迷以前的事,當我的靈魂從身體裏出來後,我就想明白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伊稚邪皺皺眉,但還是吩咐侍女送來了飯菜。真玉看了一眼烤肉和奶子,眉頭即不可見的皺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拿起一塊肉撕成小塊兒一點一點的塞進嘴裏,希望不會因此得了消化不良啊。伊稚邪專注地看著她悠閑的吃著肉,間或端起奶子小心的抿一口,心裏明白這些東西不合她的胃口。但這是匈奴,根本就沒有漢朝那般精致的美食。但他不知道,漢朝的飯菜在秦真玉看來一樣屬於粗製濫造的次品!而她之所以吃的那麼費勁是因為想借助吃東西來思考如何脫身,她可不想呆在這個荒涼的地方。但伊稚邪能放她走嗎?還是未知數啊。這樣一邊想一邊吃,眨眼間居然也吃了一大塊。伊稚邪好笑地搖搖頭說:“你吃的還真多,霍去病的俸祿一定不低,否則還真養不活你。”真玉掃了他一眼道:“我也有俸祿,何況我平時吃的不多。”須臾,她又皺眉道:“莫名其妙,跟你說這個幹什麼?!”一言不發的將手往旁邊的布上蹭了蹭,靠在墊子上閉眼問道:“你打算幾時放我走?”
“放你走?我說過要放你走嗎?!”伊稚邪微笑著問道。
真玉臉眼睛都沒睜開,“隨便吧,反正我現在也走不了。我困了,想睡覺,麻煩尊駕走吧。”伊稚邪忽然覺得有些鬱悶,咬著嘴唇瞪了她半天才起身拂袖而去。真玉待他出門後才睜開眼睛苦笑起來,這個伊稚邪很難對付啊。正思襯著,就聽外頭伊稚邪吩咐了幾句什麼,不大會兒的功夫,一個匈奴女孩兒就端著一個銅盆進來了。嘰裏呱啦的說了幾句,意思她倒是明白了,無非是讓她洗漱罷了。當她脫下衣服的時候,那個匈奴女孩兒低叫了一聲,捂住了嘴巴。真玉低頭看了看——前胸和腹部竟是縱橫交錯的鞭痕,肩膀處的被絕殺傷到的地方,還有左臂上的箭傷湊在一起交織出一副恐怖的畫麵。閉上眼睛,她低聲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洗。”那女孩兒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明顯不懂的樣子。真玉無奈地搖搖頭,比劃著說:“你,出去,我自己來。”那女孩人搖搖頭不肯走,反而走上了幾步,看樣子是想幫她洗。真玉一閃身,沉下臉道:“出去!”指著門口,盯著那女孩兒委屈地掀開簾子走了出去。輕歎了一聲用步蘸著水慢慢地在身上擦洗。不知道霍去病會不會嫌棄這些傷痕。若是以前,她不會太過在意,畢竟她不是靠外貌吃飯的普通女人。可現在,她卻忽然覺得很委屈。這樣醜陋的身體,去病會接受嗎?怔了好一陣,她才在心底對自己說道:如果他那樣的膚淺,就說明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要的是個真正懂得欣賞你的男人,不是看中外表的淺薄之人。
說完了,她覺得好受些。但還是隱隱的感覺到鬱悶和不安,幽幽的歎了口氣,穿上幹淨的內衣倒在了毯子上。閉起眼睛,什麼也不願想了。
一連幾天,她都過著類似於貴賓的生活。不僅沒有受罪,反而處處受到優待。有侍女伺候,還有大夫來給她處理傷口。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麼,隻是覺得很無奈。伊稚邪再沒來過,倒是那個閼氏在幾天後造訪了她。
這位公主並不是文帝的女兒,隻是漢宮中一個宮女。但名義上,她卻是漢文帝的女兒,武帝的姐妹。長相頗為美麗,甚至不比那些宮廷貴婦遜色。教養也很好,看來是受過良好的訓練。當她儀態萬方的坐在上首,含笑看著真玉的時候,秦真玉甚至覺得她的風采超過了竇太主劉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