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磕頭道:“謝陛下開恩。”
武帝擺擺手說:“起來吧,衛青啊,去病這孩子著實不錯。幾次出征都大獲全勝,難得啊。要是我大漢的將軍都像去病這樣兒,何愁匈奴不滅?!”
衛青微笑道:“陛下謬讚,去病隻是運氣好罷了。比起李廣將軍和公孫敖將軍來,他還欠缺很多啊。”武帝不以為然地說:“朕不這樣看,運氣好?!同樣帶兵出戰,難道這好運都叫他一人兒得了去,別人都走背運?!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僥幸,可你看看,去病自打十八歲出征就沒打過敗仗。朕著實喜歡這個孩子,脾氣秉性都是拔尖兒的。”說起霍去病,武帝的臉上終於陰轉晴了。
衛青心裏當然是十分高興的,自己的外甥這樣爭氣怎麼不叫他欣喜若狂呢?!可心裏這樣想,嘴上還是要謙虛的。因而就說:“陛下說的是,倒是臣愚鈍了。”武帝瞧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想起韓鄢尚在一旁,就刹住了話笑道:“好了,既然已經打完了,咱們君臣也可以休息休息了。衛青啊,太子的騎射如何了?朕瞧著太子柔弱有餘剛猛不足,你是他舅舅,沒事的時候多指點指點他。朕這萬裏江山將來是要交到他手裏的,你要多費心啊。”
衛青趕緊說:“臣遵旨,請陛下放心,臣一定悉心教導太子。”
“嗯,你下去吧。”武帝點點頭。
“諾,臣告退了。”
看著衛青走出了大殿,武帝長長的出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道:“韓鄢,你說該如何賞賜霍去病呢?”韓鄢賠笑道:“陛下想怎樣賞賜就怎樣賞賜,難道還有人敢說不好麼?!”武帝撲哧一笑道:“你倒滑頭。”閉上眼睛對韓鄢招招手,“過來,到朕身邊來。”韓鄢的俊臉一紅,低聲道:“陛下,這裏是建章宮……”
武帝睜開眼睛失笑道:“你想什麼呢?朕是覺得乏了,想和你說說話。這裏又沒別人,你怕什麼?”韓鄢羞澀的一笑,小心的跪坐在他的身邊,輕輕的給他垂著腿,“陛下,臣聽說陛下在提拔一個少年將軍……”
武帝的眼睛倏地睜開了,他說的是誰?秦真?
不期然想到那個孩子,酒肆裏教訓趙盛時的孤傲、和自己等人相處時的灑脫、暗算趙盛時的果斷和毒辣——他可是聽說趙盛被一腳踢在了腰上,成了廢人的事了。那天自己和去病都沒有踢,隻有秦真……嗬嗬。還有,在姑母府中時那片刻的溫存……噝~~~思索了片刻,他淡淡地說道:“隻要能為朕所用,朕就會破格提拔。”頓了一下又道:“你且去吧,朕乏了,想歇歇。”韓鄢怔了一下,趕緊答道:“諾,臣告退了。”低著頭退出了建章宮,站在殿外沉思了一會兒才緩步而去。
武帝愣了會兒神兒叫道:“春陀。”
春陀趕緊從殿外閃了進來,“陛下。”
“擺駕,朕要去李夫人那裏。”
春陀答應著喊人安排肩輿,扶著武帝走到殿外,低聲陪笑道:“陛下,可還記得秦將軍府上的那位美人?”
“秦將軍?哪個秦將軍?秦真嗎?他府裏有美人嗎?”
“嘿嘿,就是那位烏月姑娘啊。”
“呃……”武帝的腦子裏馬上閃現出那位滿臉白粉的“巫婆兒”,眉頭一皺道:“她怎麼了?”
春陀小聲說:“公孫敖將軍已經將她呈進宮來了。”
“……”無語!武帝自打親政以來,還是第一次感到無語呢。這個公孫敖,打仗笨的要死,偏生會在這上麵鑽營,真是豈有此理。剛要發怒,忽又想到,那日秦府之事沒人知道啊,難道是秦真?不可能,他怎麼也不會將自己的女人送進來啊。那就是春陀了,這個狗才!眼睛一眯,武帝似笑非笑地說:“春陀,我看這不是公孫敖的主意吧,是你這狗才的主意對不對?!”
春陀賠笑道:“陛下息怒,是奴才的主意。”
“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兒啊?!竟敢背著朕私自幹這種事,你的腦袋不要了是吧?!”
“陛下開恩啊。”春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奴才以為陛下看上了那個……”
“放屁!朕是皇帝,要什麼樣的美人兒沒有,用得著跟自己的臣子搶女人嗎?!”武帝氣急敗壞的溜達著,“你說,你這樣叫秦真和公孫敖他們怎樣看朕?你這是在敗壞朕的名聲,你個蠢豬。”一腳踹在春陀的肩頭,將他踹的滾了出去。
“給我送回去,哪兒來的,送回哪兒去。”
春陀戰戰兢兢的磕頭道:“是,奴才遵旨,奴才遵旨。”完了,辦錯事了。春陀連滾帶爬地往外走,剛要出去就聽武帝道:“回來。”春陀趕緊有回來跪下,“陛下。”
“走之前帶來朕看看。”
“是。”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等等。”武帝又想起一事,“不許叫她抹粉,朕瞧著惡心!”
“是是是。”春陀飛快地退出殿外,腳不沾地的去了。武帝原本早就忘了這事,今日被韓鄢勾起了心事,又趕上春陀那蠢材做錯了事,一來二去的倒讓他想起那日自己對烏月的懷疑。反正人已經進宮了,索性問個明白吧。也正好看看那“巫婆兒”不抹粉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