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玉想了想,誰知道黑暗裏殺的都是些什麼人啊,那會兒身上難受,哪裏還顧得上檢查殺的誰呢,“沒有你的好。”原來是他斬殺了折蘭王,忍不住再次看了他一眼,還好,他沒有認出自己。
“沒關係的,等下次出征,你一定可以多立戰功的。”趙破奴連忙出言安慰她,扶掖著她緩步走向霍去病的大帳。
來到帳外,趙破奴大聲道:“卑將趙破奴求見。”真玉著才反應過來,“卑將秦真求見。”霍去病懶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秦真進來,破奴,你且去吧。”趙破奴答應了一聲對秦真道:“那你進去吧,我吃飯去了啊。”真玉點點頭,“好,多謝你了。”
“嗬嗬,不必客氣,等回去長安,我請你吃酒啊。”趙破奴擺擺手轉身跑走了。
“好。”看著這個陽光少年開朗的笑容,似乎前幾日那血雨腥風都漸漸的飄遠了。正在出神,就聽霍去病又道:“怎麼還不進來啊?難道想叫本將軍出去迎接你不成?!”真玉才回過神就聽到這樣一句話,不禁撇了撇嘴,挑開簾子邁步進去。這家夥還真會享受啊,外麵的士兵都在吃簡單的肉幹,可他老人家這裏不但雞鴨魚肉樣樣俱全,還有水果和美酒。這是昨日漢武帝差人快馬送來的幾大車專供他食用的個人儲備物資,隨之而來的還有禦廚若幹。就那些糧草,估計要他一人吃得吃到過年去。
走上兩步,勉強一彎腰,“秦真見過大將軍。”霍去病一擺手道:“得了,誰稀罕你行禮啊。趕緊過來,一起吃啊。”
“嗯?”真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起吃?這麼好心啊,嗬嗬,“卑將不敢。”
“哼,你過來不過來?”霍去病俊臉一沉,“你要是抗命我就治罪於你!”
倒塌!這簡直是蠻不講理啊。真玉忍不住翻了他一眼,一步三搖的往前走,“恭敬不如從命。”見她搖搖晃晃的走著費勁,霍去病不耐的起身繞過桌子迎了上來,“果然是個娘兒們,走路東倒西歪的煩死人了。”
“……”徹底無語了,秦真呆若木雞的被某人攔腰抱到桌旁後才驚呼道:“你幹嘛啊?”
“幹嘛?讓你吃飯。”霍去病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邊,隨手端起一盤烤羊肉遞過去,“快吃。”
“我身上有傷,不能吃羊肉。”真玉的一句話使得霍去病的手就那麼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靜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你能吃什麼?豬肉?兔肉?雞肉?魚?”一連夾了好幾筷子在她的碗裏。
“呃……”真玉斜了他一眼道:“你喂豬啊?!”
“哼,好心沒好報!”霍去病不高興的一扔筷子,氣呼呼地扭過頭去了。
見他生氣,真玉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就瞧了他一眼道:“怎麼了?不吃了嗎?那我可吃了啊……唔,這兔肉烤的不錯,隻是少了些作料。”搛起一塊兔肉塞進嘴裏,邊吃邊看著他笑。半晌,見他還是不言語,就用手肘拱了他一下,“喂,那麼小氣啊?!噝~~~”因牽動了傷口,真玉忍不住吸了口氣。
霍去病聽她吸氣,知道她必是牽動了傷口,忙轉過頭道:“怎麼,又疼了?!”真玉咬著牙關點點頭。霍去病悶悶地說:“活該,誰叫你和我慪氣的。”真玉溫柔的笑了,“是我和你慪氣還是你和我慪氣?!還是大將軍呢,小氣巴拉的,也不害臊!”微嗔地瞪了他一眼,低頭端起酒碗。
霍去病呆愣愣的看著她淺嗔薄怒的神情,三魂七魄頓時少了一半。果然是他們都瞎了眼睛,這樣的嬌柔豈能是男子所有的?!
“看什麼啊?還不趕緊吃?!”真玉被他看的渾身燥熱,忍不住低喝了一聲。霍去病皺了皺鼻子,閃眼看到她手裏的酒碗,忙一把奪過來道:“你身上有傷還敢喝酒?!”
“那又怎麼了,這酒還醉不死我呢。”真玉不滿被他奪了酒碗,伸手要拿,不妨被他一把攥住。隻聽他嬉笑道:“好阿真,等傷好了,喝多少都由得你,這會兒就別喝了。”
望著被他攥住的手,真玉的心一陣狂跳。這是他第三次握住自己的手了。第一次是跟他去給趙盛套口袋的時候,一出堂邑侯府的大門,他就拉著自己一路飛奔。第二次是在蹴鞠場上……哦,對了那次是自己拉的他。那時不覺有異,可如今回想起來卻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可是自己第一次拉一個男人的手。而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呢……
霍去病見她不再反駁,反而垂頭發呆,就順著她的眼神一看——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讓他的心也顫動起來。忙不迭的鬆開手,呐呐地說道:“你、你吃不吃了啊?”
“哦,吃,吃。”真玉也慌亂的別過頭,匆忙的夾起一塊不知是什麼的肉塞進了嘴裏。死乞白賴的嚼著,似乎把肉連同那些奇異的感覺都一起嚼碎咽進去了。還有,為什麼這原本沒有什麼調料的肉居然有些甜絲絲的感覺!
帳子裏的氣氛漸漸的有些詭異起來。二人雖不說話,可都感覺十分的愜意、溫馨。霍去病不時的將一些菜夾到她的碗碟裏,她則默默的吃完了他夾的每一種菜肴。
——禦賜的夥食的確很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