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80(2 / 3)

在清彥沉睡的時間裏,來陪著審神者的太鼓鍾總是在想,如果清彥大人醒來了,他要如何為對方搭配。出門時遇到了製作精美的飾物,他同樣會下意識地將飾物掛在腦海中的清彥身上,比對效果。

在長時間都買不到心儀的飾品後,太鼓鍾還自學了相關課程,如今掛在清彥胸口處,有著細碎流蘇的胸針,就是出自他手。

工匠專精一道,而他們付喪神,有著更長的時間去研究琢磨同一件事。

“這個胸針很好看。”

瞥了眼鏡子,清彥開口誇讚,“好像從銀河裏取下的一捧星。”

“謝謝您的誇獎。”

太鼓鍾笑容燦爛了些許。

清彥這和以往不同的裝扮引起了其他付喪神的注意審神者今天要出門,很快,這個共識浮現在刀劍的腦海裏,有工作要忙的付喪神無奈放棄一同出門的福利,把機會讓給了其他人。

原本出門意願的清彥:等、等等啊,我有說要出門嗎?

還來得及解釋的清彥就這樣被人送上了車,擔任司機的陸奧守吉行還歪過了頭,詢問清彥有有想要去的地方,“這附近我們都熟,您是想去商店街逛逛呢,還是說找個清幽的小院坐坐。”喵喵尒説

“……先隨便地開吧。”

清彥無奈,他對這附近是完全不熟,不過很快,與平安京還是萬屋這兩個地方完全不同的街景勾起了他的好奇,不同時代各自擁有的特色隻有身處於那個時代才能感受到。等到車開到了商店街的入口處,清彥主動要求下去走一走。

“我來幫您開門。”

太鼓鍾小跑著來到清彥坐著的那邊拉開車門。

行走在外的付喪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批,防止被普通人發現他們不老不死的秘密,而太鼓鍾的這張臉,很快就引起了商店街上其他店家的矚目。

能讓月輝商行這一代負責人小心翼翼招待的貴客……是誰?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難不成這人才是月輝商行的真正主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清彥確實是商行背後的真正主人,不過他有一點主人翁的自覺,見到感興趣的店鋪就進去逛一逛,把裝作給門牌抹灰的店老板嚇得不輕。

清彥有時候還會偏過頭和身旁的太鼓鍾小聲地說上幾句,買下一些新奇有趣的玩意,有送到草摩家的,也有送到本丸某些刀劍的手裏。他完全有花著刀劍錢哄錢的主人開心的羞愧,收到了禮物的付喪神更是有。

這可是清彥大人買的誒!

一想到送禮的人是清彥,手中這工藝普通的小東西都變成了傳家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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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清彥興致勃勃地買買買時,街對麵的一家酒肆裏,靠窗坐著的奴良滑瓢整個石化,從壇口傾倒而下的酒液濡濕了他胸口的衣衫,這放在平時能讓他心如刀絞的一幕,此刻完全無法動搖滑瓢的內心。

“清、清彥?”

滑頭鬼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是在做夢。

他毫不客氣地拽了一把身旁便宜兒子的長發,聽到了鯉伴的痛呼聲後露出了如夢似幻的表情,“看錯,是本人。”

“很痛誒。”

奴良鯉伴搶回了自己的長發,揉著被拽疼的頭皮抱怨,他朝著滑瓢剛才注意的方向探頭看去,與不經意間回過頭來的清彥對上了視線。

和陌生人對上視線是一件有點尷尬的事,但由於清彥的那張臉過分美麗,迅速衝淡了尷尬不說,還讓鯉伴想要從窗口跳出去,來到這位美麗的陌生人身邊詢問一下對方的名字。

然後滑瓢又拽住了他。

“你到底要幹什麼?”

鯉伴的耐心正一點點消失。

自從來到了這個神奇的世界,鯉伴每一天都處於三觀被強行震碎再拚起來的重塑階段,他記得自己是奴良滑瓢和櫻姬生下來的半妖,可在這裏,原本是他父母的兩人根本有走到一起。

滑瓢倒是帶著鯉伴去拜訪過櫻姬,因為這個和自己長得確實相像的小子,始終堅持他的母親是人類,指名道姓,連長相都描述清晰好嘛,那就帶你去看看本人嘍。

結果自然是讓鯉伴暖心。

他對著櫻姬喊出母親的瞬間,櫻姬的微笑麵具就破裂開來,不到一秒,她掛在腰間的長劍便出鞘,鋒利的刀鋒橫在了鯉伴的脖邊,用無可指摘的事實告誡他,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能說。

鯉伴被櫻姬那出神入化的劍技驚到。原來我在劍道上的天分,不是遺傳自父親,而是母親嗎?他整個人都恍惚了。

而奴良滑瓢就在一旁仰天長笑。

鯉伴記憶中造成了巨大困擾的羽衣狐,也在數百年前就死得連渣都不剩,按理說奴良滑瓢會在戰鬥中失去一半心髒,進而變成了幹癟的小老頭……這個自然也不會重現在心髒完整的滑頭鬼身上。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和鯉伴認知中的完全不同。

不過有一點還是能夠讓他找到熟悉感,那就是眼前這個他應該稱作父親的男人,比他的真爹欠扁太多。

一把將鯉伴拽回座位的滑瓢眼神清醒,不像一個人喝了三大壇酒,“你小子該不會是想去認識一下清彥吧。”

“清彥……是他的名字嗎?”

鯉伴並有認錯陌生人的性別,對方的美麗確實足以模糊性別的界限,但那明顯的穿衣風格,還有不似女性的寬大骨架告訴了鯉伴真相,“怎麼,我不能認識一下嗎?”他下意識地挑釁。

“當然不行。”

滑瓢格外霸氣,“那可是我看中的人。”

他早就知道了清彥醒來的消息,那群一年到頭仿佛剛參加完葬禮喪著張臉的付喪神,一夜之間百花齊放,隻要長了眼睛都能看出來。然而知道又有什麼用,他翻不過牆也進不去,隻能站在大門外長籲短歎。

作為滑頭鬼,他不是不能強行突破行吧,就是突破不了,論單個實力,滑瓢有自信一對一不落下風,可付喪神絕不會放棄自身多打一的優勢和他單挑。滑頭鬼的天賦發揮到極致也躲不過地毯式搜索,滑瓢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但今天不一樣,清彥他主動出現在外麵了。

除非那群刀子精把整條街都封鎖,否則根本阻止不了久別重逢。

滑瓢起身,一個翻身翩翩落下,喧嚷的街頭,無人發現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妖怪。他走到不遠處的成衣店裏,扯下模特身上披著的剛出的長衫,換掉了身上帶著酒氣的那件,舊的則是被他隨意搭在了模特的臂彎。

看到這一幕的鯉伴嘴角微微抽動。

不要仗著自己是滑頭鬼就這麼放肆啊!

付錢好嗎!付錢!

雪雅起身,將舊衣收走,又把簽了月輝商行的賬單放在收銀台上。他們的總大將向來走的是隨性不羈的風格,別的地方能無視,可這是月輝商行所在的商業街,必須要給那群付喪神一個麵子。

辦法,他們奴良組和月輝商行還有合作。

而且我們也不缺這點買衣服的錢好嗎?我們不!缺!錢!

雪女默默地磨牙,在心裏把總大將拖出來狠狠地抽打,每次跟在滑瓢的身後簽賬單,要不是她天生冷冰冰,絕對會在店家的異樣眼神下紅了臉。

被部下腹誹的滑瓢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不出意外地被太鼓鍾攔在了距離清彥的三步之外,“大家都這麼熟了,怎麼還這麼見外?”

都打了幾百年了還這個鬼樣子,你們真是有夠頑強的。

挑了下眉,滑頭鬼無視付喪神的警告繼續向前。

“奴良先生您又在說笑了。”

太鼓鍾貞宗掛起了專門用來應付“煩人鬼”的微笑假麵,他微微偏過頭,向著清彥輕聲道:“抱歉清彥大人,我有事要處理……”他要把滑頭鬼拽到人的角落好好地揍一頓。

“等一下。”

清彥無奈扶額,“我認識這個人。”少有的幾個熟識的人,他還有記憶差勁到忘記對方的長相。

付喪神的態度清彥也能理解,畢竟在他的記憶裏,滑瓢就從來有受到過歡迎,基本上是刀見刀打,要不是顧慮到清彥的心情,這群付喪神把人直接搞死在小巷深處都有可能。

“原來是這樣。”

太鼓鍾假模假樣的恍然大悟,向後一退讓開了滑瓢要走的路,他照舊隔開清彥與滑頭鬼,不讓他和自家的審神者站一排,“怎麼不見鯉伴?作為奴良組的總大將,你也該把培養下一代的事提上日程了。”

“他不是我兒子。”

“我不是他兒子。”

兩道否認的聲音響起,清彥朝著他所不熟悉的那道聲音望去,忍不住開口感慨,“真的嗎?我不信。”

這就和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差不多,長得帥的人也是能夠找到規律,在兩張一看就是一個模子略加改動的兩張臉前,說有關係,那誰信。

反正清彥對於他們的否認抱有懷疑態度。

滑瓢無言以對這該怎麼反駁?另一個世界跑過來的鯉伴確實是“奴良滑瓢”的親生兒子,而從鯉伴這些天的反應看來,他也確實和另一個“奴良滑瓢”相似度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