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贖(1 / 2)

夜,總會來臨,月,總會浮起天邊,隻是那月光,照射不到被黑暗一寸寸吞沒的海方,照不亮他已是暗淡不堪的雙瞳。

“什麼都不做的話,什麼都改變不了。”被淩亂黑發遮掩的臉上,海方喃喃道。

海方的家門在夜風的吹拂下靜靜地搖曳著,隻聽“嘭”地一聲,大門已被緊緊地闔上,漆黑中,隻見一個飛奔著的身影從門中竄了出來,奔向了漆黑的夜道裏。

“什麼都不做的話,什麼都改變不了。”奔馳在橘黃色路燈下,海方喃喃道。“因為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我才討厭這樣的人生,討厭這種毫無意義的人生!”

“又或許,我隻是討厭那種,什麼都不去做,什麼都不敢做的自己。”街市上,酒樓中,折射出了萬千的色彩,把漆黑的街道點亮,行人的交談聲,行車的鳴笛聲,嘈雜中繪成了祥和。

海方不明方向地四處尋找著,在家附近的街市上,海方始終沒有看到靜兒那帶給他靜謐祥和的身影。站在一處高台上,海方“嗤”地一聲笑出了聲,那是淡淡的苦笑聲,他自言自語道:“我一直都是這樣,什麼都不去做,什麼也改變不了,對一切的無能為力,我真是沒用呢。”言語間,海方失落地低下了頭。

五光十色的街中,唯獨海方孤獨地黯淡著,嘈雜叢生的繁華下,海方的雙耳,卻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自己劇烈跳動著的心跳聲。

“海哥哥,不怕,有靜兒在,靜兒學會炒好吃的蛋炒飯了。”不知為何,海方的腦中響起了靜兒環抱時的話語,想起了靜兒恬笑時的安心。

“是啊,哪怕是這樣一無是處的我,卻還是會有人存在我的身邊,哪怕隻是一味尋求救贖的我,你也會來到我身邊。”如同靜兒平靜的微笑,點染了海方,海方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揚。他輕輕地拍了拍布滿汗水的臉頰,努力地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定會有什麼線索的。”海方努力回想著靜兒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止動作,直到第一次見麵。“我記得,她當時穿的衣服上,好像有著一股淡淡的藻味。”想到這兒,海方猶如抓到了一株救命的稻草一般,抬起已如灌鉛般的雙腿,再次飛奔起來,在他的記憶裏,這個城市有著一處海岸線,一處美麗的海岸線。

夜已朦朧,漆黑的雲層將月亮遮蓋,霓虹下,照亮著沿著海岸線奔跑著的少年。一次次的呼喊,都成了他心靈深處的呐喊,傳入了黑暗中,卻聽不到回聲。

“還是不行嗎?”望著被燈光照亮的海麵,那種五光十色印襯出的波光粼粼,如同那一唯一的線索,被撕扯地支離破碎。

海方平靜地望著護欄外,花草叢生的隔離帶,不知不覺竟是出了神。無意間地一個抬頭,一個雪白色,如同飛舞著的雪花一般的女孩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而海方卻是一眼認出了那如雪花般的存在。

“靜兒?!”原本低落的海方瞬間被一種驚喜感染,竟是一躍跳入了隔離帶。他循著靜兒消失的方向,一跌一撞地走了過去。而望見了眼前一切的他,心不由緊緊地揪了起來。

那是一個如同橋洞般矮小偏窄的地方,裏麵竟是嶙峋的石塊,石塊上也是有著綠綠的苔和藻,而靜兒正緩緩解開了自己的扣子,一副打算睡在這裏的樣子,口中也是喃喃道:“這可是海哥哥的襯衫,還很新呢,不能弄壞了。對咯,海哥哥有沒有按時回家,有沒有吃靜兒的炒飯呢?海哥哥會不會按時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