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不待海方驚訝,一個圍著圍裙的小女孩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她的手裏拽著一個大大的垃圾袋,不用想,裏麵盡是海方房裏的垃圾。正在脫著鞋子的海方抬起了頭,撇了撇眼前的女孩,無精打采道:“又離家出走了?這次住幾天?”說著,海方一把甩下了手中的書包,撓著頭,摘下了頭上的帽子,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順帶著丟下了一句“隨你喜歡吧。”說完,他關上的自己房間的房門。
房中的海方小心翼翼地脫下了襯衫,借著夕陽的餘輝,他用著床下自備的醫療箱“治愈”著自己的傷口,獨自存在的海方,就如同一匹孤高的狼,哪怕受傷也會強忍著,直到四下無人才會一遍遍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對於房外的那名小女孩,海方可以說很陌生,也可以說並不陌生。一年前,來到這個所謂的家的海方對這裏並不是很熟悉,他隻知道有一天回家時突然發現房裏多了一個人,一個衣著襤褸的女孩,一如海方望著她,小女孩也是懼怕地望著海方,由於海方怕麻煩,也沒有太在意她,隻知道在訂晚飯時多叫了一份外賣。
她,也許是海方在這裏的第一個熟人,哪怕對於這個熟人,海方連名字都叫不起來,哪怕如此,海方還是願意在家裏留一塊空地給她,起碼她不會像外麵的人一樣傷害他。
“咚咚咚——”海方的房門被輕輕叩擊著,三下之後,不等海方的言語,房門就被小女孩推了開來。映入小女孩眼中的,是腰部裹著繃帶的海方麵部有著血痕淤青,他那副常戴的眼鏡也已經布滿了裂紋。
小女孩沒有驚訝,反而恬靜的笑了笑,因為這種場景她不是第一次才見到,曾今第一次見到的她失聲驚叫過,詢問過。多次以往,她已然發現,海方或許更喜歡一個人靜靜地把傷痛遺忘。
小女孩拿著廚勺,緩緩走到了海方身後,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海方的腰,輕聲說道:“海哥哥,不怕,有靜兒在,靜兒學會炒好吃的蛋炒飯了,今天就不要叫外賣了。”說完,靜兒鬆開了抱著海方的雙手,將海方的房門再次小心翼翼地關上。
自從靜兒第一次來到海方的房子中住下後,一有什麼不順心,她就會再次回到海方的房子裏來住,或許這是靜兒的任性,又或者,這隻是單純的可憐之人,心心相惜。幾次以往,兩人也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他們不會問起對方的過往,海方不會問起靜兒為什麼會來這裏住,靜兒也漸漸學會不去問海方為什麼總是滿身是傷。兩個人總是在默默間相互舔舐著傷口。
靜兒拍了拍自己柔嫩的臉頰,鼓動著自己道:“不該胡思亂想,不該胡思亂想,靜兒一定會把蛋炒飯炒得很好吃,好吃到能讓海哥哥忘記傷痛的。嗯,靜兒加油!”受到了自己的一番鼓動之後,靜兒一下子來了幹勁,專注地炒了起來。
房中,海方長長地呼了口氣,望著滿是裂痕的眼鏡鏡片,無奈道:“看來隻有重買了。”正在這時,“丁玲”一聲輕響傳遍了房子的每個角落,傳入了海方的房中。
正待海方疑惑來的人是誰的時候,靜兒清脆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海哥哥,這個和靜兒一樣大女生是你的熟人嗎?”
似乎是為了解決海方的疑問,那被靜兒稱呼的人走入了房中,細細道:“不,我不認識你的海哥哥,我隻是來拿回我不小心被風吹掉的帽子的。”隨著一聲關門的聲響,房中再次恢複了平靜,疑惑的海方一把推開了臥室的房門,原本他放在沙發上的帽子已經不見了,整個房中隻剩下他和正在幫他乘著炒飯的靜兒。
隻在那一刻,海方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被一個不請自來的女孩所闖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