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請自來的女孩(1 / 2)

風依舊吹拂著一切,晃動著庭院中大樹的枝椏,發出沙沙的輕響,陽光穿過樹葉,婆娑地把海方點染地一塊明一塊暗。那種陽光有著灼灼的痛,那片片斑駁的陽光裏,有著學生樓眾人的目光,有疑惑,有嘲笑,一個個都是一副觀眾的模樣。

海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隨著吹拂而來的清風徐徐倒下。“隻是有點累了罷了,吧……”海方緩緩闔上了雙眼,他隻希望睡一覺,他多希望,這一覺有著一輩子的光陰。

教學樓裏的眾人,尤其是高二五班,海方班級的學生,頓時炸開了鍋。“喲嗬,海大少真是會享受啊。”

“公開翹課,海大少就是海大少,不簡單,不簡單。”男生們嘲笑著說著好似表揚的話語。女生們則是竊竊私語著。

“報告。”在眾人的討論聲中,吳清行了禮,緩步走向了自己的座位。望著海方空空的座位,聽著教室裏此起披伏的交流聲,吳清得到了如同升入天堂般的快樂,在背對著眾人他的不可見的臉上,洋溢著享受般的笑容。他轉過了身,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桌子。厲聲道:“我希望大家不要因為一個差生而鬧得滿城風雨,有些人自甘墮落,但我們應該謹記校規,防止這種做惡分子破壞我們班級的氛圍。”

言罷,吳清安靜的坐了下來,一副期待著老師繼續授課的表情,也在他的一喊之下,班級裏的喧鬧漸漸收歇。講台上的老師冷冷地瞥了一眼倒臥在庭院裏的海方,沒有言語,繼續講起了自己的課。

“盛開的野花啊,請你一定告訴我,人為什麼要互相傷害互相爭鬥?靜靜開放的花啊,你在那能看到什麼?人為什麼就是不能互相原諒呢……”在行政樓的樓頂,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女孩晃蕩著雙腳,嘟著嘴輕聲哼唱著。一陣清風吹過,吹落了她頭頂的帽子,飄向藍天,飄向更遠更高的地方。轉眼行政樓的樓頂,那女孩已經消失了去處……

“啪——”一聲清亮的聲響響徹了高二的辦公室,懷揣著筆記的海方頭已歪向了一方,淩亂的頭發隨著那一聲響在空中飄舞著,海方的眼鏡重重地砸在了牆上,有了細細的裂紋。他的臉上已泛起了清晰的紅手掌印,嘴角也是有了一點鮮紅。

這一動作並沒有引起辦公室中任何人的關注,是見怪不怪呢,還是問心無愧呢?也許隻有海方心知肚明,或說,他早已習慣了這些,他甚至知道什麼時候擺頭既可以配合老師的手掌,又可以讓自己看得一副很疼的樣子。

隻是今天的海方完全沒有心情去躲閃,任由那厚實的手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讓他睡意消失了大半,那種疼痛感讓他認清了自己所在的現實,自己所該有的存在是多麼地殘酷,認清了自己那丁點的興奮是多麼地癡人說夢。他心裏自嘲般地笑了,“真是,無聊呢……”

“臭小子,你個小雜種還敢光明正大地翹我的課?造反呢你?!”海方的語文老師指著海方的鼻子,狠狠罵道。他的另一隻手叉著腰,一副隻等待著海方辯解的樣子,不過不等海方開口,他那叉著腰的手反手一耳光打在了海方的臉上,海方整個人也是因為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語文老師轉過了臉去,冷冷的哼了一聲。海方知道,隻是示意他可以走的訊號。撿了門角的眼鏡,海方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如他一路蹣跚地來到學校,放學回家時,同樣也是蹣跚著步子,來時困倦,去時疲憊。“叮叮叮——”仰望而去,城市中心的鍾樓上,時針與分針已化成了一個水平,響起了清脆的聲響。在海方的不遠處,一頂帽子在晚霞映然的秋風裏飛舞著,順著海方的視線,那頂帽子越飛越近,最終穩穩地著陸在了海方的頭頂。

海方摸了摸頭頂的帽子,向著四周看了看,發現並沒有找尋帽子的主人,然後保持著原先的步調,向家走去。可他深不知,他的身後隨著帽子的到來,已多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那大眼睛下水潤的嘴唇正咯咯咯地輕笑著。

推開了自家的房門,海方隨意地向著屋內說了一句:“我回來了。”或許是因為收到日本動漫的影響,使他每次進入家門都有了這種小小的習慣,又或許,這是他如同希望死.亡.筆.記是真的願望有著相同意義的一種小期待。也許他期待著,期待著一句“歡迎回來”從房中冒出,哪怕這種小期待不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