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華予顫抖著去觸摸白無塵的傷口,白無塵卻將她抱得更緊,他怕她心疼,更擔心自己如今這般模樣會嚇到她……
女蘿早已離開幽篁殿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周圍很黑,全是血……
“幫幫我!救救他!”楚華予無助地哭喊著,可回應她的卻隻有無邊的黑暗。
白無塵的唇一直在微微翕動,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許久,楚華予終於鼓起勇氣抬頭,她看向白無塵,隻一眼,就近乎崩潰……
白無塵的睫毛因為隱忍而微微翕動,半睜的鳳眸再也沒了生氣,那張臉白得可怕,一點活人的氣息都不再有……
身上,地上,心口處……
盡是鮮血……
楚華予再也忍不住地潰不成聲,她伏在白無塵懷中失聲痛哭,是她親手殺了白無塵,原來……這就是十年前白無塵心中的感覺,這就是看著自己最愛之人死在自己懷裏的感覺……
這次,楚華予又冷又疼。
無論是身心,都是錐心地疼,刺骨地寒冷……
白無塵緩緩闔落眼簾,卻再也沒有了聲音……
沒有呼吸聲……
沒有心跳聲……
什麼都沒有了……
四周盡是令人肌骨生寒的可怖寂靜……
為什麼白無塵再也沒了呼吸?為什麼這身白衣如今紅的可怕?
楚華予將頭輕輕貼著那再也沒有起伏的胸膛,眼淚浸暖了白無塵的胸口,那一吻痕處如今已然血肉模糊,楚華予的眼淚卻剛好落在那裏……
“白墨,這次……你卻死在了我之前……”楚華予輕聲道,她忽然被硌了一下,她隨手摸了摸,在白無塵的衣間摸出了一些東西——飴糖……
楚華予看著和手中的飴糖愣了好久,白無塵不喜甜食,他怎會時時刻刻帶著飴糖呢?
想著想著,她忽然頓悟了。
是了是了,是她喜歡吃糖啊……
可楚華予怎麼也沒想到,她的死竟然對白無塵的心靈留下如此之深的創傷,以至於這十年白無塵身上每日每夜都帶著飴糖,他有悔,亦有愧……
這十年,白無塵曾想過無數次,如果那天他身上有糖,他就不會離開花神塚,也許,楚華予就不會自戕,他亦是在怪自己,也是從那日起,白無塵的身上永遠帶著飴糖……
楚華予抬眼,顫抖著撫上白無塵的臉頰:“白墨……這也是為了我嗎……”說罷,她將唇覆上他滿是血的唇……
……
……
殿外。
雲容容三人早就聽到了響動。
隻見黑暗中走來一人,是滿身是血的楚華予。
“女蘿,她如今現在在何處?”楚華予冷聲問道。
“主子……許是去了黃泉!”雲容容道。
楚華予不回答,隻是一步一步走向黃泉,她的步子很緩,誰也不知道她方才承受力多少悲傷……
看著楚華予漸漸遠去的背影,三人紛紛踏入殿內。
眼前這一幕實在駭人,白無塵歪著頭倚靠在柱子上,他的衣服和頭發雖然被仔細整理過,身上卻滿是血漬……
“哎呀!哎呀呀!”雲容容忽然哭出來聲:“扶光仙君您怎麼……”
“這……”石磊磊和葛曼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雲容容氣得捶胸頓足。
“我就說吧!大人怎可能放過他白無塵!”葛曼曼道:“我可是聽說白無塵以前總欺負我們女蘿大人,誰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大人如今也算是報仇解恨了!”
“我不相信!”雲容容搖了搖頭。
“耍賴是吧!”石磊磊笑道:“雲容容真孫子!”
“就是就是,真孫子真孫子!”葛曼曼也在一旁附和。
“你你你們說誰孫子呢!”雲容容氣得連話也說不通順:“誰誰誰說我是孫子啊?”
“那就願賭服輸!”石磊磊笑道。
“那是自然!”雲容容道,隨會,他咬著牙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靈石靈珠通通分給了石磊磊和葛曼曼,願賭服輸。
石磊磊和葛曼曼相視一笑,隨後心滿意足地一並收下。
葛曼曼掂了掂手中的靈石,笑道:“逛鬼市去嘍!”
“走嘍!”石磊磊笑道,他們忽然轉身看向雲容容:“哦對了容容,你就乖乖在這兒等主子回來吧!”
葛曼曼回頭笑了笑:“就是就是,反正你如今是個沒錢的主兒!”
“都走都走!”雲容容不悅地擺了擺手:“我一個人還不成了!”
臨走前,石磊磊還不忘來來一句:“容容,記得這次別吃包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