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蘿微微蹙起眉頭,一字一句的啟唇:“自己?”
她撇了楚華予一眼,冷聲道:“我告訴你白無塵,我是我,她是她!我們不是同一個人!”
“是同一個人……”白無塵輕聲道。
“你!”女蘿指著白無塵的鼻子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白無塵,你知道你欠我什麼嗎?”
白無塵微微啟唇:“小魚兒,我欠你許多……”
“白墨,你什麼都不欠我!”角落的楚華予哭喊道。
這十年,他欠她的早就還清了,況且,仔細想來,若不是白無塵,她或許死得更早……
但說七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可這世間安能得全法……
“白無塵,你的確欠我許多!”女蘿怒道:“這十年,這一輩子,對了,你還欠我一顆心!”
楚華予倒吸一口涼氣,她自然知道女蘿口中的心指的是什麼,她要挖了白無塵的心……
“別發瘋!”楚華予怒聲斥道。
“發瘋?”女蘿怒道:“我告訴你楚華予,我tm早就瘋了!”
是啊,在看著另一個自己和白無塵風流快活的時候,在看著白無塵對另一個自己那般疼惜的時候,在白無塵為了另一個自己打傷自己的時候,她就已經瘋了……
想著想著,她心中的恨意愈發強烈,隨後,她從腰間去除一把匕首,冷聲道:“行——生挖靈核之刑!”
“我求求你,別這樣……”楚華予拚盡全力想要掙脫鎖鏈,想要阻止女蘿,直到手腕腳腕勒出血痕,她很疼,卻異常清醒……
女蘿冷聲道:“白無塵,由本座親自來挖你的靈核,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見白無塵不說話,女蘿便以為是他怕了,她滿意地笑了笑,隨後拔下刀鞘。
“滅魂刀……”楚華予無助地瞪大眼睛。
“用這把匕首剜去你的靈核,最後在挖去你的心髒,你就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女蘿冷冷的啟唇:“誰叫你十年前在我的心口施下鎖魂釘,誰準許你這般做的?你知不知道那有多疼,有多痛苦?”
“不要……不要……”楚華予雙眼無神,無助地閉上眼睛。
白無塵在她心口施下鎖魂釘,是為了救她。
女蘿用滅魂刃剜去他的心髒,是要置他於死地……
“白無塵,你怕了嗎?”女蘿冷聲問道。
“我隻怕以後……沒有人陪你……”白無塵看向女蘿的眼睛竟是柔情。
“本座有的是人陪!”女蘿的語氣冰冷:“再者,本座最惡心的人就是你,何須你來相陪?”
“那就好……”白無塵輕聲道:“若是靈魂合而為一,就再好不過了……”
“哼。”女蘿除落了白無塵的外袍,而後敞開他的衣襟,見他心口處還有一道吻痕未散去,手起刀落,匕首便刺進吻痕處,隨後,血花四起……
“不——”楚華予嘶吼著,她被鐵鏈死死地束縛著,身上已然滿是血汙。
鮮紅滾燙的血液汩汩流出,白無塵初時僵的竟毫無知覺,不過須臾,疼痛如同煙花般炸開,他緩緩低下頭,望著胸口血肉猙獰的心髒。
他的嘴唇緊閉著,唇角微微下壓,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努力抑下翻湧而上的氣血:“小魚兒……別……看……”
白無塵的心很疼,方才嘴唇剛一翕動,血液便從口中湧出……
“咳咳……”
“滴滴答答。”
鮮血流了一地。
全都是鐵腥味。
楚華予和女蘿都都看著白無塵蒼白如紙的臉龐,他的額角暴突的經絡,嘴角淌落的鮮血,女蘿渾身一顫,卻將匕首紮得更深,又蓄力挑出。
滅魂刃何其鋒利,難免割落血肉……
女蘿忽然看見了白無塵心口的傷,心道:他的靈核為何碎過,他為何去過自己的心頭血……
想著想著,女蘿的眼眶竟是不自覺地蒙上一片霧,她渾身顫抖著停下手中的動作:“白無塵啊白無塵,我對你,竟是狠不下心來,那你為何對我那麼狠心啊!白無塵,這不公平……”
女蘿轉身,瞬時解開了白無塵和楚華予手腳的禁錮。
“白墨!”楚華予衝上去抱住白無塵,卻被白無塵抱在懷中。
“白墨,我好冷……我好冷啊……”楚華予顫抖著哽咽道。
白無塵輕吻著她的額角頭發:“沒事的……小魚兒……你怕冷……我抱著你……”
他的喉間盡是血的腥甜,呼吸也越來越窒緩,他擁著她,貪戀著她身上獨有的氣味。他微弱的心跳亦是回蕩在她的耳畔。
他說:“小魚兒……我一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