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今天又是護士的休息日。她起的很晚，爬起來拉開落地窗簾，陽光透視著睡衣下而把軀體，她手放在腦後伸了一個懶腰，頓時充滿活力的身體顯得很美。
昨天夜裏，蘇小姐請她吃飯，她覺得難得和知心的女人在一起，她多喝了幾杯。
她看見廣場上的行人和車輛多起來。不過在她看來好象一些玩具展現在她的眼前，她好象和眼前的生活一下拉大了距離，生活變得難以撲捉。她推開窗戶，高空的風吹拂著她的前胸，好象一雙涼爽的、男人的手在撫摸，她自然地笑了，好象渴望已久的東西得到似的。
她的同事是一個被遺棄的女人，身邊有個女孩子，她答應給這個女孩子做件漂亮的裙子，可是十幾天過去——還沒有動手做。她想好了，今天一定讓孩子穿上，於是把早已賣好的衣料找出來。
門鈴響了。
“哼！也許是他來啦！倒黴鬼，有好瞧的。”護士穿好衣服，整理一下床上的東西，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對不起，打擾您啦！”門打開了，蘇金很懂禮節地走進來。
他穿著乳白色的西裝，結著金絲花格領帶，顯得很文雅、闊氣。護士明白：他一定是為蘇小姐的事而來，他不過是個偽君子。
“蘇先生，您不應該到我這裏來，為什麼要糾纏我？蘇小姐的事和我沒有什麼關係，這些你很明白。”
“請您別誤會，我妹妹常到您這來，那當然是對您很信任的，所以我隻好請求您的幫助。”
“我可以幫助你，這當然需要講一下條件。”
“這非常好，完全可以，我一定重重地謝您，我想您有了錢就可以不去醫院幹那些肮髒地活。”
“我一個人生活，要那麼多的錢幹什麼？我隻想能作愛一次。”
“啊，看看你自己吧！你是一個令人惡心，不要臉的醜女人，隨便哪個男人在你麵前都不會動心的。”
蘇金忽然明白了，他覺得這女人象被情欲驅使的狼，眼睛裏閃動著駭人的目光，隨時會撲到他的身上，他感到自己被逼到一個難以逃脫的環境中，他真的有些怕。
“你教訓我吧！你這個偽君子，我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又怎麼樣？你為什麼要到這個不要臉女人的家來。你想毀掉蘇小姐的愛情，毀掉她的幸福，我是不會被你利用的。我把你可恥的動機告訴蘇小姐，你滾吧，從這裏滾出去吧！”
“你要挾持我嗎？可我是不會動情的。”這個女人也許說得出來就做得出來，那樣他會失去妹妹的信任，他將孤單單地一個人生活在世上，自己不應該到這裏來，現在無法擺脫她的糾纏！
護士回到內室換上剛剛脫下的睡衣，還象剛剛睡醒站立在窗前那樣，陽光透視著她全身的輪廊，好象急於動情的母獅來回走動著，一股女人身上的氣息撲到蘇金的麵上。
“你別靠近我，醜女人，見你的鬼吧！”
“你也許不是真正的男人，我有醜的地方，也有美的地方，你不去看那醜的地方，美的一切就會顯示出來。”
這句話也許真的起了作用。蘇金的目光漸漸離開了使他厭惡的地方，於是他用目光撫摸睡衣下麵的身體，好象一片陰雲在光滑的山丘穀地上空徘徊，大地失去了光彩。
“你這可惡的女人！”
當護士坐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終於抓住了女人的手。開始有畏懼，後來就是緊緊地抓住不放。他相信了女人的話：不去看那醜的地方，美的一切就會顯示出來。
蘇金象爬過一座山那樣累了。他坐下來回想剛剛發生過的事情，悔恨的心情就暴發出來。他象一個小孩子捉迷藏似的鑽進了草堆，弄得全身被碎草癢得難受，於是他用力地拍打著，憤憤地離開了草堆。
他感到有說不上的苦處，他被這可惡的女人捉弄了，因為他是不情願的。在整個過程中她是那樣放蕩不勒，看她那得意的樣子，他想撲過去把她揪得粉碎！
他平整好褲子的膝蓋部分離去了。
護士走到鏡子前麵，理著被揉亂的頭發，他驕傲地仰著頭，把頭發蕩到肩頭上。她的臉色潮紅，有點頭暈，渾身的熱血還沒有平息下來。她長長地歎口氣，自信地搖搖頭，心裏想：“這些年她被拋棄在人的生活之外，現在知道，私生活的風風雨雨就是這樣！”
現在她冷靜地思考著，如果她完全是為了一種欲望和享受那麼時自己也是不公正的。她聳聳肩膀，哈哈地笑起來。
“可鄙的男人，等著瞧吧，我還是要捉弄你的。”
她坐下來，痛痛快快地喝光了一杯飲料。他又想起來，打開門送走蘇金的時候，對門的胖女人打開門探出滿是卷發的腦袋，用驚訝地目光看著她，這個女人一定明白了一個男人走進獨身女人的房間會發生什麼事。那麼一切隨她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