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倉促,實在是情非得已。”
“對你尚且如此,對玄清……”
餘鬥和她兩額相貼,忐忑的心境也平和不少,感受到嚴雀溫和的目光,這才道:“我想,把婚禮合並,同娶你和玄清。”
“唔?”
嚴雀聽到這個說法,並未出現太大反應。
她微側著臉,珍惜的依在丈夫肩膀,思索道:“這樣也好,玄清為了你,不知吃了多少苦。”
“以前同意你們,無非受困時局,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情誼。”
“說是允了,心裏卻不好受的。”
“直到聽說玄清傾盡西荒武庫之力,日夜練兵,誓言要‘馬踏神殿’,替夫君報仇雪恨……”
嚴雀憐惜一歎:“我才知道,這世間還有別的女子,跟我一樣深愛夫君。”
餘鬥見嚴雀如此,一時不知如何言語,隻能給她最真摯的懷抱。
心裏感慨: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不過……”嚴雀想了想,仰起臉道,“你得讓我爹,讓我爺爺點頭——正好我打算今天回鶴山,不如你帶上岩兒,咱們一起?”
“去鶴山?”
餘鬥眨了眨眼,忽的一笑:“好!”
——
水月城人滿為患,靖安王府門庭若市,餘鬥自問應付不來。
說起鶴山宗,他也覺著奇怪——家裏熱鬧兩天,鶴山宗卻未來人。
或許,是端著點“娘家”的架子?
又或許,是察覺局麵失控,而陷入沉默?
……
當日王府早課結束後,餘鬥、嚴雀、餘岩一家三口便從港口離了水月城,同行的還有清月公主——秋玄清。
——
“嗚呼!”
“好快,阿爹真厲害!”
清瀾江上,傳出餘岩的歡呼聲。
隻見一艘平快走舸在戰意驅策下逆流直上,在江麵劈開波浪,帶出長長的航跡。
餘鬥立在船頭,不僅充當戰士級船夫,還用戰意護住船體,不讓江麵寒風往船艙灌湧。
嚴雀、秋玄清則是帶著餘岩在船艙裏坐穩,恰是一片歡聲笑語。
……
四人沿著清瀾江,很快抵達東平郡城。
餘鬥將平快走舸收進虛戒,四人順著南北街道逛了一溜兒,給餘岩買了不少新衣、玩具,又才到花江碼頭,放下平快走舸,沿著花江航道向著鶴山而去,。
——
午間,烈日當空。
哪怕山林幽靜的鶴山區域,也扛不住這等酷暑。
蟬鳴聒噪,江邊伏著好些大水牛,都蔫在水裏不肯冒頭。
不過鶴山碼頭,卻是相當忙碌——當年餘鬥的死訊傳來,確曾對其造成一定影響。而嚴雀五階覺醒,入駐銀月城的消息,又讓宗門的發展迎來轉機。
過去五年,水月城的餘家看看衰敗,隻有一個雲霄司座餘霜,在吊著最後一口氣。
正式擁有戰豪強者,且和中土勢力搭上關係的鶴山宗,卻是蒸蒸日上。門下弟子由當初的未及百人,增加到如今的三百餘人。
餘鬥回歸之後,鶴山宗更是如日中天,江湖之上,甚至流傳起鶴山為尊的說法。
……
“謔,這擠的?”餘鬥帶著兒子遊山玩水,抵近鶴山時,頓時傻了眼——此段花江航道寬不過三五丈,加上江畔鐵索已然鎖了一溜兒船隻,江麵更顯狹窄,稍大的貨船,便無法對向通過。
而排隊進入花江碼頭的客船、貨船,竟綿延出了兩裏江麵……
“鶴山上也沒仙鶴呀,都爭著往上趕。”
餘鬥嘀咕一聲,旋即看了船艙一眼。
嚴雀心領神會,就抱起餘岩道:“岩兒,咱到外公家了,待會兒見了人,嘴要甜,知道嗎?”
“嗯嗯!”餘岩對鶴山的印象顯然不錯,盼盼的看向前方,“我要外公做的竹蜻蜓,我要吃外婆做的豆腐腦!”
餘鬥點頭一笑,隻見嚴雀展開碧翠剔透的鶴靈青羽,小心抱著餘岩掠起半空,頓時引來陣陣驚呼。
而當更為空靈的冰翼出現時,直接讓繁忙的鶴山碼頭陷入停滯。
碼頭上下之人,都麵色顫顫的看了過來——隻見那兩對戰魂翼的主人在半空裏等了一瞬,待餘鬥揮開墨梅戰魂翼,將平快走舸收進虛戒,才一齊飛來。
早有眼尖者看清麵目,現場頓時熱切起來。
碼頭上的鶴山宗子弟須不是傻子,呼喝之間聚起二十餘人,在碼頭上排開隊列,行禮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