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三忍讓,卻換不來對方的尊重。
眼看南宮巳把後續的行程“安排妥當”,秋玄清的耐心也消磨殆盡,恰是她眼裏閃過一絲怒意時,恰逢侍者端上菜肴,餘鬥慵懶的聲音適時傳來——
“承蒙太陰學院盛情款待,我等感激不盡。早間參觀了貴學府,亦是受益良多。”
說著,他拎起剛剛送來的酒壺,站起來道:“在下無為學院餘鬥,借花獻佛,就用這壺美酒,向諸位表達謝意!”
旁人還有些迷糊,卻見餘鬥單手捏著壺把,姿態稍顯狂放的仰頭張嘴,傾倒豪飲!
“這小子……”莫說外人看得呆滯,就連顧清風都愣了愣,“玩橫的?”
心思一轉,才發現案幾之上預先擺了“道具”——多是中土文人雅士,酒桌遊戲之用。
“喔謔謔,原來如此!”
顧清風心明眼亮,當即使個碧海潮生的法訣,將溪畔案幾上的美酒引出,倒入太陰學子的杯盞。
弟弟打了個樣兒,當大哥的也不含糊。
筷子還沒動呢,餘鬥剛喝完一壺,他立馬接上:“這一路上,也多虧了南宮世家相助,我們才能全程通暢——在下無為學院顧清風,表示由衷感謝!”
語罷,脖子一仰。
眾多太陰學子的眼睛,都隨著那酒液傾倒,而逐漸睜大。
好家夥,顧清風比餘鬥更誇張,都不換,一口就悶掉了一整壺!
“哈哈……”
哥倆各“吹”一壺,相視一笑,眼裏閃過幾分戲謔。
仿佛在說:嗯,一般般,比景芝烈酒差遠了!
——
南宮辭妙目微顫,她備下此宴,一為示好,二為告誡。
此刻看來,示好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告誡嘛……
怕是告到了姥姥家。
預先準備的雅致午宴,就是想用太陰學府獨有的氛圍,壓製這些來自東南大陸的“土包子”。
不過南宮辭終究隻有十八歲,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
凡是和酒有關的飯局,都逃不過一個概念——酒量!
——
餘鬥、顧清風,是會打牌、投壺等酒桌遊戲,不過桌麵擺著的“道具”十分豐富,有的從未見過。
除了遊戲道具,那矮幾邊角還立著筆架、硯台。
搞不好就要吟詩作對,以助酒興。
讓哥倆舞大刀,或許有些看頭,讓他們吟詩……怕是等於黑臉大漢繡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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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鬥看似慵懶,實則洞徹全局。
否則怎會唐突起身,當著許多太陰學子的麵,行那莽夫的“吹壺”之舉?
他就是要用“酒量”,破解南宮辭的“雅局”!
憑著一己之力,或許難以支棱。
巧在顧清風心有靈犀——要玩橫的,咱兄弟一起玩!“吹壺”這麼帥的事,怎能少了我顧清風?
——
“餘公子、顧公子海量。”南宮辭瞧著氣氛不對,連忙接招。
她捏起杯子,環視一圈道:“我等太陰學子,敬諸位!”
南宮巳等人倒也不笨,紛紛舉杯,嘴裏說些恭祝之言。
齊齊飲盡,才總算穩住了局麵。
殊不知,餘鬥、顧清風各回座位之時,不約而同的朝著王肅、羅煥峰靈元傳音,內容也出奇的一致:“快吃菜,待會兒幹他們!”
“嘶……”
王肅身為清瀾太子,見識上更為廣博。他的雲霄別苑,什麼樣的宴會沒辦過?
剛才坐下來,看清桌麵的筆墨紙硯、遊戲道具,本想發揮一番。不料餘鬥、顧清風上來就“放大招”,一時有些啞然。
不過順勢一想,自己也就攤著個太子身份,才能如此博文廣誌。
周圍的一圈同伴,恐怕都無法適應此局。
唯有“酒量”,對所有人都公平!
——
堂堂清瀾太子,辦事怎能含糊?
眼看南宮辭三言兩語,就要扼住勢頭,他果斷起身,手裏也提個酒壺——光是起身的姿態,就把許多“雅士”嚇了一跳。
這這這……
這是要幹啥?
上來三連吹呀?
——
果不其然,王肅雙手呈壺,向著四方行禮。
麵色沉穩,言語由衷:“多年以來,東南大地幸得南宮世家眷顧,民生富足、萬裏錦玉。在下清瀾國王肅,深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