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敲門聲很輕,但還是把我從自己泡製的境界中拉了出來。“誰?”
“我,肖燕。”
我伸出左手旋開了門。
“劉主任,你在寫東西?”
“沒事,習慣了,每天晚上都要寫一點,否則就不安,我這裏挺亂,就坐床上吧,”兩座沙發上確實全是贓衣服。
肖燕床上坐了,卻有些緬甸,有些不自然,我隻好放下筆,收了收桌上的舊東西,轉身向她。
“這巧晚了,你也沒睡?”
“我剛躺下,忽然想到一件事,見你們還亮著燈,就想過來跟你說說。”
“什麼事,你盡管說吧!”
“你不是說要我們所有的禮儀小姐兼作服務員是嗎?”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怎麼?有問題?”
“不,不,我是想,在就餐時,我們可以為代表們服務,在會議時,是不是也可以?”
“好,不錯,這個點子想得好,不過會場服務得找另外的人聯係,行,明天我就去辦,相信問題不是很大。”
“另外,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晚餐後的時間……”她抬頭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說吧,大膽講,錯了不要緊,”我的目光接住她的目光,給予她無盡鼓勵。
“我的意思是,在晚餐後,我們的禮儀小姐是不是可以陪著代表們跳跳舞,唱唱歌,或者別的娛樂什麼的。”
“我明白了,對,這叫做感情消費,就應該這樣做,不過,這可涉及到到某些自尊問題,我們的員工能適應嗎?”
“劉主任,我想冒味地問你一句——”
“問吧,有什麼冒味不冒味的。”
“你必須得讓你不生氣。”
“是,我不生氣,我的肖燕老同誌。”
“你進過包廂嗎?”
“進過。”
“你包過小姐嗎?”
“包過。”
“那你心裏還沒數?”
“怎麼個有數法?”
“求職登記表都在這嗎?”
“在”,我把登記表人抽屜裏拿出,急數遞給了她。
她翻了翻,示意我坐過去。
“張興葉,會要酒家做過,孫雲瓊剛從深圳打工回來,徐夢鳴,開過酒吧,於心若……”
“啊,我明白了,你是說,這些人都可能經過那種場合。”
“不隻是經過,而是親身經曆過。”
“但這事,我能在任務布置之中去說嗎?”
“當然不能,你隻要輸通相關關係,剩下的事情我處理。”
“我該怎樣感謝你呢?”
“你要真想感謝我的話,請我吃餐夜霄,我肚子確實有點餓了。”
蕪城北路的燈光很暗,幾乎沒有什麼路燈,肖燕的步子很碎,很特別,常常不自然地擋著我的路,跌跌撞撞的,像是看不清路,又像是睡意蒙蒙的樣子,我稍不留心,就重重地撞在她的身上。
“困了”我說。
“嗯,剛才一點睡意都沒有,一出門,倒困不起來了。”
“回去不?”
“不回去。”
“那扶著我吧,可別跌倒了”。
她默默地抓住了我的左膀,伏在我肩,但走路仍是跌跌撞撞的,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在我的肘間蕩來蕩去。
終於來到了火車站的夜市灘點,從城北走到城南,就這裏的灘點仍擺著,站在餐桌邊,我拍了拍肖燕,她的整個身子全部附著在我那條胳膊上,人還沒睡醒。
“醒了,肖燕,”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再不醒我可要吃光了,”她這才重重地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
“這到哪了,”
“火車站,你真是個瞌睡蟲,到那卻不知道,要是把你賣了,咋辦。”
“賣了就賣了,隻要你忍心。”
“吃啥,二位?”老板娘走了過,對著我們倆個招呼著。
“點吧,肖燕,吃頓飯這麼辛苦,一定要狠狠地吃。”
肖燕也不客氣,一吃說出了四道菜譜。
“飲料還是啤酒?”老板娘又問。
“啤酒沒勁,給我來瓶五龍液。”
“你瘋了?”我重重地搖了她一下,卻不敢大聲說。
“二位,對不起,我這小本生意不敢進這那麼貴的酒,如果二位實在要喝,我這就叫人給你買來。”
“老板娘,不了,她們是隨便說說而已。”
“誰隨便說了,我就要喝五龍液,你請不起就別請,”說著,她竟起來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