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雨竟晰晰泣泣地下了起來。
抑製不住滿心喜悅,下了車,我沒有乘公汽,而是叫了部的,下了的土,在巷口遠遠地,就看見租住的小屋竟著燈,定是妻子回來了,正好,一同與我分享喜悅,這點貨一銷,兩三個月的吃飯問題就不用愁了,妻子她會不歡喜?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衝,不管天上的雨,更不管腳下的水,咚咚咚,上樓的腳步聲也踏得山響。
“咚,咚,咚,”我敲門,然而,亮著的燈卻瞬間沒了光,再敲,沒聲音,取了鑰匙插進鎖孔,卻扭不動。
“子萍開門,”落湯雞的我沒好氣地吼著。
片刻,燈複亮了,門輕輕被啟開,待我進得門來,眼前的一切把我弄蒙了,汪俊坐在沙發上,上身就穿著一件背心,手裏拿著衣服,像是還未來得及穿上,子萍的打扮倒是比往日清麗迷人,我著實是弄糊塗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沉默。
我仍舊站著,不知過了多久,我兩手一揚,公文包與貨一齊飛向房間的角落,“碰”的一聲,把那一男一女給嚇了一跳。
“汪俊,趁我還沒有發大火之前,你還不快走。”
汪俊像史忽然脫繩的狗溜出了門。
“實話告訴我,怎麼回事,或許我還會原諒你,”關上門,我走向子萍,子萍沒有動,但我看得見她渾身的顫抖……
……
我實在不想回憶這個夜晚,我不想說我是怎樣地持著把菜刀,爬上三樓,插著那間屋,而房間裏僅是那個狗男人的婆娘死命地抵著門,我不敢想我是怎樣的敲窗砸門一心想著進去也要睡她婆娘一覺,我不敢想當我牽拉著腦袋走下樓梯,走進自己的屋子,是如何地沒命地咬牙切齒地拚命折磨著那個女人。
那個夜晚,我身子底下的人根本不再是人,她隻是具玩具,我舉著那個圓柱開的東西,拚命地刺著,任意地刺著,想刺那就刺那,那兩團軟綿綿的東西,兩隻手一會兒使勁地拉長,一會又使勁壓縮,或擰或扭……孩子的哭聲成了一切瘋狂的伴奏。
啊,上帝,你讓我怎心接受,你讓我怎能承受。
我無法想像,一個曾與我患難相依的女人,一個即使不能永遠也要為我生下一個孩子的女人,一個曾燒盡所有關於女人的相片書信的女人,一個曾因為外人睡過她的床她的被子而大發雷霆的女人……
人要見到了這麼兩種時候,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一種是歡喜得到了瘋狂的時候,一種是痛苦得到了昏厥的時候,確實如此。
我實在說不出那種心況,我隻知道,在那個夜晚,我要是還能碰到他,他一定會在我的刀下永遠地消失,我到底理解那些殺人犯動起手來為什麼竟那麼瀟灑,在這樣的時候,根本就毫無理智可言,在這種時候,不管是殺人,是放火,不是更為罪惡的事情,我都可能毫不猶豫地做將出來,毫不猶豫,為什麼,僅僅是為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