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不過這個世界卻並沒有商周大戰,不需要每日提心吊膽,就害怕哪一日走在路上,突然一個“道友請留步”,折了性命。
妖族玄鳥,酷似燕形,可羽翼寬廣,身姿碩大,頭頂還有一根挑起的翎羽,散落著神光。
可它卻不是燕雀可比擬的,玄鳥一躍,可上達九天,下至山川河地,乃是十萬大山的神鳥。
平日裏,即使是妖主也無法命令它做任何事情。
而這一日,十萬大山,無數妖族都能看到一隻玄鳥飛過千山萬水,背上還坐著一男一女。
所有人都在懷疑著他們的身份,不過玄鳥在上,他們並沒有辦法接近,也就無從得知真相。
“鏘!”
玄鳥清鳴,聲鎮四方。
它緩緩地落在一片溪水旁的空地上,將陳劉兩人緩緩地放了下來。
陳劉連忙去溪水邊洗把臉,冷靜冷靜。
畢竟為了不辜負陳沈言的好意,他在玄鳥背上強裝鎮定,可幾十載的恐高哪是這麼簡單就可以治好的?不過,九霄雲外的風景確實令人心曠神怡。從這方麵來講,這也是實實在在的享受。
沈言則在一旁撫摸著玄鳥的羽毛,將那顆鳳凰血的吊墜遞到了玄鳥眼前,並指了指溪水邊的陳劉,和它說了幾句話。
玄鳥勉強的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沈言的話語。
隨後,風雲一起,玄鳥告別兩人再次騰躍而起,直上雲霄,漸漸消失了蹤跡。
“這麼害怕啊。”
沈言走過來,坐在陳劉身旁的石頭上,偏著頭,問著他。
“還好。幸虧早飯沒吃,否則全交待了。”
除了高度之外,沈言還在玄鳥背上說些、做了許多讓人心境波動的事。
心境一波動,那五髒六腑也跟著波動。於是腦子也湊個熱鬧,卻變成了一團漿糊。
不過洗過臉後,精神確實好了許多。
“該準備吃飯了。我這麼多年看的荒野求生,終於派上用場了。”
盡管腸胃如此,卻也不是拒絕吃飯的理由。
至於陳劉多此一舉地想要展現自己的求生技巧,沈言也沒有說他,隨他去做。
於是拆了竹子做了釣竿,又信心滿滿地準備的魚餌,忙碌半天之後的陳師傅,決定下溪水徒手抓魚。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小河溝白撿了被困住的一條魚。
又打算鑽木取火,可惜這幾日下雨剛停,火絨沒找到,鑽木的棍子也潮濕無比,生生鑽了半天,一點火星都沒有。
最後一巴掌拍到了木頭上,直接用武夫手段強行生了一堆火。
幸虧搭建庇護所這個工作做的很好。
小雨來臨之前,他在遠處摘了兩片荷葉。
一葉連著桔梗給沈言做雨傘撐著,他那一片就倒蓋在頭頂,遮住腦袋就行。
隨後就盯著魚發呆。
“我是做生魚片呢,還是水煮魚,是紅燒還是清蒸呢?”
思考半天的陳師傅決定做烤魚,沒有什麼原因,大概是因為沒有帶廚具吧。
不過,糾結半天,他還是從懷裏拿出了調料。
他自己發瘋,總不好讓沈言跟著吃味道打問號的烤魚。
其實沈言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犯起傻來,不過也沒事,怪有趣的。
她一襲紅衣,坐在石頭上,佳人如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犯傻,隨後喝一碗鮮美的魚湯。
“算了。要是真按現實中來,我這個水平,大約第二天就大結局了。”
沈言也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麼,遞了一串手鏈給他。
“這是什麼?”
“菩提子串的,能幫你遮掩人族氣息。這十萬大山,終究是敵視人族的。”
“這樣啊。”
陳劉接過來戴在手上,確實挺合適的。
戒指也沒有反應,大概是接受了一個新的飾品。
其實,這菩提子並不簡單。
那是靈鷲山大雷音寺菩提樹之下落的菩提子,是當年白蓮菩薩為小沙彌傳授經文時,在佛陀眼前摘下的。喵喵尒説
大多數都被白蓮菩薩散給了後輩與信徒,不過有一些被她的另外一麵請佛陀開了光,隨後送到了十萬大山,太媧的手裏保存著,並機緣巧合下成為了這一串手鏈。
這菩提子確實可以掩蓋人族氣息,但更可以幫助明經悟道,穩固心神,乃是修行時不可多得的寶物。
隨後沈言又把那四枚青蚨錢還給了陳劉,給的理由是太難看了。
“……真的嗎?我覺得玲瓏小巧,雕工精細,很是不錯的啊。”
沈言白了他一眼,不打算搭理他。
左右無事,陳劉從沒起到半點作用的新鮮魚竿上扯下一片竹葉來,含在嘴裏吹起了輕快的曲子。
沈言聽著很舒服,卻也引來了新的客人。
“小友精通音律?”
來人是個中年人,竹杖芒鞋,背著書篋,十足的青衫儒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