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分為巫和蠱兩種。
雖說往往並不會區分得這麼細,但這兩個卻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巫術類似於道術、法術,乃是利用天地時令規律,以呼風喚雨、移山搬海。蠱則是駕馭萬千蟲族的技藝,蠱與禦蠱之人是兩個獨立卻緊密聯係的存在。
若說巫蠱之術,也因專精不同,有兩座大山。
巫術的聖地在北邊蠻子的巫神山,蠱術冠絕天下的地方則在南疆的萬毒窟。
兩地雖然並不排斥另一方,但其術法蠱蟲卻有著極為鮮明的差別。
京兆府內,欽天監術士將臣與幽蘭從薑二一案當中得來的線索,指向的便是那座蠱術的絕頂。
“似乎這水平並不高。”
“嗯,應該是個新手。”
兩位術士通了一下氣,下了相似的結論。
肖家老爺屍首當中找出的蟲子,是一類很普通的屍蟲,驅使起來並不困難。即使如此,他也未曾將蠱蟲清理幹淨,也不曾磨滅其蹤跡。
幽蘭則覺得那巫咒術法的“味道”純度不足,吃起來並不如何,再加上術法的痕跡太重,最多也就是七八品的巫師。
“巫術、蠱術都不精通,估計是在南疆混不下去才來到中原。”
將臣已經將破碎的屍塊重新縫紉在了一起,同時也對這個幕後之人的水準下了結論。
南疆的高手,若是要毀屍滅跡,能用千重手段,可以讓人查不到半分蹤跡。若是要操縱活人,也有萬種方法,看起來如正常人一般無二。
不過南疆的巫師、蠱師競爭都尤為血腥、激烈,稍有鬥法搏殺,可能就是千蟲撓心、萬魂蝕骨。
“就這人的本事,估摸著在南疆可活不了多久。”
陳劉得到這個訊息,其實已經可以用來推翻此案。
那匕首上雖然確實有薑二的指紋,匕首也確實插進過死者的頸部,但致死的傷害還是那蠱蟲。
隻需要讓將臣寫個驗屍報告,幽蘭附上咒術的說明,就可以成為鐵證。
不過,陳劉該不急著揭開真相。
他的目的,還是要緝拿幕後的凶手。
“肖氏一族言論都如此統一,言之鑿鑿,應該要麼是也中了招,要麼就是他們脫不了幹係了。”
將臣結束了解剖,飛快地寫完了驗屍的報告。
然後他給了陳劉一隻黑色的甲蟲,表示自己就不摻和接下來的事情了。
一個三流巫蠱,不值得三名術士齊齊出動。
他打算回去,建立他的生物實驗室。
“八師弟我帶走了,反正也算半廢了。師妹,你……”
將臣本來還想說兩句公道話,卻被幽蘭的一記眼神給咽了回去。
至於癱倒在一側的白九,大概是不會想到是陳劉這個濃眉大眼的大耳賊出賣了自己,害的自己腫得跟豬頭一般。
陳劉作賊心虛,趕緊勸慰一番,和將臣告別。
唯一慶幸的,大概是幽蘭沒有爆出他的身份。
留下的外援,也隻剩下了飛機場,哦不,幽蘭一人。
“我懷疑你也想和小九子一個樣。”
“怎麼會呢!幽蘭師姐可是世界上溫柔善良美麗大方的。”
幽蘭一臉嫌棄地看向陳劉,轉過頭就對薑沅說道: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瞧他這個樣子!”
“沒有啊,我覺得君子進退有度,很有風範的。”
薑沅雖然也掩嘴輕笑,但也不會胳膊肘往外拐,還是堅定地支持自家公子的。
“……沒救了沒救了。”
一行人當中沒了白九,走法陣去城外已然不方便。
雖然幽蘭也有類似的手段,但比不得白九法陣專精,所以還是選擇徒步前去。
陳劉先將將臣留下的報告遞給了少尹大人。
今天的少尹脾氣竟然相當的和順,還噓寒問暖,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衙門幫助的。
大人,我還是喜歡你說要把我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樣子。
批判了一下人脈主義後,陳劉也光明正大的享受了這種便利。
“張大哥,咱們以後可以一三五彈性上班,二四六間歇性上班了。周日正常休沐。”
大梁的官員並沒有實現五天工作製,往往是上六天,休沐一日。工作時間,若無緊急事務,大概是級別越高工作時間越短。
至於陳劉這等扯虎皮拉大旗的,少尹大人給了充分的理解。沒有什麼大事的時候,可以允許陳劉二人隨心上班。
“嗯……可是我的月俸不太夠。去不了教坊司的日子裏還是辦辦案消磨時間吧。”
“……你要不要找個老中醫補一補?”
陳劉真誠的關心,以及對他身體真誠的懷疑。
他懷疑有一天他會死在女人肚子上。
自從嚐過鮮之後,醉夢樓已經滿足不了張春了。
張春卻覺得自己身體杠杠的,絲毫不慌。
更何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