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你在這家公司幾年了?”柳桑田突然問。
“?”李秘書。
“我看你有四十二了吧。”柳桑田又說了一句。
“!”李秘書站了起來,手按向座機。
“不用叫安保。”柳桑田自顧自的說,手搭在門把上,回眸一笑,“不過,你為什麼不為你還在高二的兒子想想?”
李秘書突然一笑:“你威脅我?”
柳桑田揚了揚已經折成紙鳥的號碼紙說:“你剛才進去打去打了九分鍾電話,而我給你的內容,隻要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一秒就能看懂。”
李秘書臉上的笑還在:“你質疑我?”
柳桑田說:“秘書應該效力於自己的直接領導者。”
她已點明,李秘書並沒有把紙條內容通知到楊滄海。言下之意她通知的另有其人。
李秘書無半點慌色,麵不改笑的說:“小姑娘,才畢業離開學校吧,讓我來再教育你一次。”
說完,果斷按住了數字鍵“3”。
柳桑田點頭:“您的職業操守,真對不起您耳朵上那對十萬塊的耳墜子,這可是趙四小姐離家出走後當掉的,相當有價值。”
李秘書正視了她一眼,這對耳墜子戴了近一年,從未有人認出,她怎麼知道這些?
柳桑田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再看到對方等她出醜的表情,她看似妥協的一笑,揮了揮手,出去時帶上了門。
李秘書的手停按鍵上良久,座機閃著紅色的燈,發出“嘀嘀嘀……”的警報聲……
路過辦公室走廊時,三十雙眼睛齊齊看向柳桑田。那位一臉意氣奮發走入秘書室的幹練女子,一身行頭折算下來不少於……哦,全身上下她的包最貴,白豔豔又回來了。兩人相識卻不相認。白豔豔別過頭去,她也隻側了一下身,順便去了一下茶水間,倒了一杯可樂。
茶水間裏有一隻狸貓,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領結,灰黑相間的花紋模樣乏善可陳。主要是一隻眼還是瞎的,所以如此長相普通外表,讓人很擔心會路死大街邊。而此刻狸貓正一臉深沉的看著窗外,好像長在了11樓的窗台上一樣。這麼華麗的公司,怎麼會有如此平凡線以下的貓兒,看來資本雄厚的華陽,也懂得玩假慈悲那一套。
柳桑田在旁邊等了一會,慢慢靠近過去,貓一動不動的。她甚至拿手中的杯子,在貓臉的側邊晃了晃,它依舊沒有動靜。
她伸手挑起貓脖上的牌,上麵寫著“YCH13577****44”。這麼多個“4”,她手一抖,貓的臉側過來,一隻眼很圓,另一隻是一條逢。人貓對視了一會,柳桑田沒動,心念著,嘿……認識你很高興。五秒後,貓慢慢回過頭,繼續看它眼裏的世界。
含在嘴裏的可樂,柳桑田好半天才咽了下去。
掏出手機,將已經編輯好的草稿,點了發送,隨後對貓說:“兄弟,謝謝你。”
從華陽集團門口出來時,柳桑田特地看了一眼門口的監控,隨後與那名站得筆直,相比接見外賓儀仗都不會差保安打了個招呼。對方,頭一揚,掠過她的臉。
她笑了笑上前,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來了一張合影。合影裏保安的眼神極度不悅。
照片配著數字1461,沒有任何修圖,直接點擊發送。
抬頭,天邊的雲被塗堆成鉛色,快速的由遠而近的湧過來。
“要下雨了!”她喃喃的說了一句。
三秒後,一輛紅色的國產車,從路邊小巷子開出來。
車滑過來,正好停在她的身側。
開門,坐入,關門時,駕駛位上的人說了一句:“看來出師不利。”
柳桑田剛剛一直故作輕鬆的臉,終於有了一絲窘迫,畢竟為這一天足足在療養院裏做了三個月的夜班。
沒有想到得來的居然是個馬路消息,發給楊滄海他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或者……那隻狸貓的貓牌上的號碼並不是楊滄海的。
這樣一想,以底不免失落,但她馬上堅定的說:“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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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出楊滄海比見到流星的概率還低。”戴菲林在等菜的時間裏發出了第一聲感歎。
柳桑田喝了一口茶,側頭隔著落地窗看著挺立在“兄弟飯館”幾個大字邊上的大黃狗說:“菲林,別說得我在釣富二代一樣。“
戴菲林說:“為了進他的公司,你在家作功課一個多月,現在連人麵都沒有碰上過一次,還說不是上趕子?”
柳桑田擺弄著右中指的戒指,沉默了一會說:“你也覺得我在追楊滄海?”
柳桑田和戴菲林是一場意外事故中認識的,當時戴菲林的朋友開車撞了她,她隻要求報銷了些低廉的藥費,別的一概沒有要。戴菲林一直覺得這樣的人,可謂人間絕種,而且兩人還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是學妹與學姐的關係。戴菲林的人生哲學,絕種的的品種,應該好好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