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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聲音經話筒音響放大,擲地有聲,語氣中雖沒有怒火,但不怒自威,讓在場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不自覺屏住呼吸。

而他個頭本就高,此時這麼一站,下巴微抬,淩厲的眼神一掃,睥睨全場,又襯以一身黑衣,宛若黑麵羅刹,頓時,所有人都不敢再敢吱聲了。

白牧離陸懷瑾最近,也最能看清他的眼神。

對方隻垂眸瞥了他一眼,但眸中的滿溢的煞氣簡直要讓人窒息死亡。

而在六年前,他也是這樣的姿態仰視著這個高不可攀的人,仰視著這一模一樣的眼神和一模一樣的厭惡。

陸懷瑾隻看了他一眼就挪開了目光,朝徐行看去。

當時聽到白牧貶低行行,雖然聽不懂什麼,但還是盡自己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說出的話沒經過大腦思考,全憑感覺,下一句也不知道說什麼,甚至……

到底是話可以亂說飯不能亂吃,還是飯可以亂說話不能亂吃……

完惹完惹我不會說錯了吧,行行會不會又要揍我了qaq

但徐行還沒反應過來,眨巴著眼看他。

不過徐行身後的導播倒是反應過來了,顫抖著手迅速將大屏幕上的畫麵切成其他的。

嚶媽媽,陸總瞪我,好可怕。

“趕快說點什麼,別讓場子這麼尷尬。”導播在主持人的耳麥裏焦急道。

主持人反應過來:“瞧陸總這……”

不過他話沒說完,就被徐行打斷了。

徐行接過江童童遞給他的話筒,對白牧道:“白先生,就疑似抄襲一事,本期節目播出兩日內,我會給出您我原創的證據,還請您本人和貴公司公開向我道歉。”

“以及。”徐行繼續道,“如果您想讓大家繼續信任儷斯汀的設計和品質,就請把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如果儷斯汀因為您一人而失去客戶信任的話……”

他衝白牧笑了笑:“估計下次就沒辦法在節目中見到您了吧?”

語氣十分平靜,聽起來也不卑不亢,但其實句句都將白牧以及他身後的儷斯汀往絕路上逼,甚至越過了白牧本人專業的素養,直接上升到一個企業的專業能力。

語畢,場上一片寂靜,錄製結束。

懟了白蓮花大獲全勝,徐行心情大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哼著無名小曲兒。

“徐老師這就走嗎?”一名場務小姐姐跑到他身邊,表情十分擔憂。

“是啊,怎麼了有事嗎?”徐行笑著問。

看著他唇邊的笑容,場·離婚女孩·務更加心酸了,她大著膽子拍了拍徐行的肩膀,安慰道:“徐老師,不要太傷心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更何況你還有我們呢!”

說完便掩麵開了,留下徐行一人一臉懵逼。

說的什麼哦?

不管了,反正今天開心,收工!回家!

“行行,我今天表現的好不好!”一關上車門,陸懷瑾就像個小孩一樣邀功,就差說快誇我快誇我了。

徐行想到他站起來的那個瞬間,說內心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甚至怎麼說呢……對“被他保護的感覺”產生了一絲絲的依賴。

剝了顆奶糖塞進他嘴裏,順手又ruarua腦袋:“可好了,簡直不能再好了。”

徐行發動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看到了一直為他聲援的粉絲們。

按徐行理解,粉絲們見到他應該是很高興的,但是……

為什麼一個個都哭喪著臉?還有哭的?今天懟了人是喜事啊妹妹們!

而且天色已暗,她們站在道路兩旁,隻有車燈照亮她們的麵龐,照幾個哭幾個,加上她們手中的帶著人臉的手幅……

怎麼有種被送終一樣奇奇怪怪的感覺……

算了算了不管了,回家再說。

趕上下班高峰,毫無意外地堵了車,排在川流不息的紅燈中,徐行打開了車窗透氣。

“行行我餓了。”陸懷瑾的肚子還替他“咕嚕——”叫了一聲,告訴徐行有多餓。

徐行也有點餓了,但照這堵車的程度,估計是要堵到猴年馬月,到家可能都半夜了。索性一變道拐進停車場裏,下車找吃的。

附近有兩個商廈,徐行在手機裏搜索吃什麼,聽陸懷瑾說:“行行,我想吃哪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條小吃街,燈火通明的,不斷有嫋嫋煙霧攜裹著食物的香味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