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伸到陸懷瑾鼻下,指腹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懸著的心依舊放不下。
林珞珈拎著保溫桶走進來:“醒了?過來吃點飯,都下午了。”
徐行搖頭:“我不餓。”
“過來吃。”林珞珈不容置喙道,“人是鐵飯是鋼,你自己餓壞了怎麼辦?給我過來。”
實在拗不過,徐行坐過去端了碗米飯,心思完全在某人身上掛念著,用筷子挑著幾粒米,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
林珞珈說:“懷瑾現在的情況我和你爸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但醫生已經盡力了,剩下隻能聽天由命了,看懷瑾自己的造化。”
“嗯。”徐行垂下眼眸,淡聲回答。
林珞珈給他夾了一筷子的肉:“懷瑾公司那邊你聯係了嗎?”
“嗯。”
“怎麼跟你說?”
“嗯。”
“怎麼說的?”
“嗯。”
見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林珞珈長長地歎了口氣,放下筷子,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腦袋,語重心長道:“臭蛋啊,想什麼呢?”
“什麼?”徐行抬起頭。
林珞珈反問:“想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緊接著,她又問:“……還離婚嗎?”
徐行沉默了,筷子戳著米飯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好一會兒,他臉上帶了苦笑:“這還怎麼離啊?陸懷瑾醒都醒不了,腿也瘸了,還怎麼去民政局?腦子怕不是也要壞掉了,這樣狀況簽下的離婚協議書奏效嗎?可別到時候說我騙離婚……”喵喵尒説
他說了一長串,語氣也故作輕鬆,但個中苦澀隻有自己才能懂。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清醒的腦子一想到這個問題,就像被灌入一碗漿糊,躊躇,猶豫,糾結。
明明隻是要選擇“離”或“不離”這樣簡單的選項,但腦子不跟心走,心理又不遵從思想,他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拿出個主意。
筷子戳了戳米飯,徐行眼睫輕顫,猶猶豫豫地說:“如果,如果他能醒的話,人也沒傻的話……我可以,可以考慮對再他好一點,不吵架也不打架了,之前那些事也一筆勾銷。啊不過,大前提是,是他以後不能再提那個什麼白月光Louis,不然都免談。”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避開了這個問題。
林珞珈歎了口氣,她是看著徐行和陸懷瑾長大的,但卻看不透這兩個孩子的心思,一絲一毫都無。
“行吧。”她又摸了摸徐行的腦袋,“你自己拿主意,媽媽不幹涉你們。”
勉強吃了些東西後,徐行去病房拿藥。
醫院永遠人滿為患,他站在隊伍中,垂頭看著地板橫縱交錯的縫隙,還在思考剛剛和母親的談話。
不是沒想過“離不離婚”這個簡單的問題,也隻是要選擇“離”或“不離”這樣簡單的選項。
但腦子不跟心走,心理又不遵從思想,他想了,鬥爭了一個晚上,也沒拿出個主意,一直到現在,本人都不知道本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甚至是本來大腦很清醒,但隻要往這個問題上稍微一靠,就像被灌入了一盆漿糊,變得躊躇,猶豫,糾結。
此時此刻徐行就這樣的感覺,覺得眼前的地板縫都彎曲了起來。
算了算了,腦殼痛,先不想了,等陸懷瑾醒了再說吧,他隻要不提Louis就都好說,這個得說明白了,不能提Louis,不能提Louis,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帶著近一箱子的藥,徐行心事重重地往高級病房區走。這邊人少,沒有下麵幾層那般嘈雜,房間隔音效果也好,隻有走廊間輕輕的腳步聲。
隻不過,遠遠地還是聽到走廊那頭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那邊怎麼回事啊?這麼吵。”一小名護士小聲問同事。
另一名護士說:“還能怎麼回事,就昨晚車禍住院的那個病人你記得不?就是長得特別帥的那個。”
“哦哦我記得,他男朋友也特別帥,好像還是個混血呢!藍眼睛冷白皮可太好看了!昨天一直忙前忙後地照顧他。”
“哎別提了,我都心疼他男朋友。車禍那個醒了,醒來後二話不說,吵著鬧著要去找‘他’。”
“他?”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他’肯定不是他男朋友,如果是他男朋友肯定喊名字啊,不至於醒好一會兒了隻會喊他他他的。”
“嘖,外麵養的情人?這什麼現世渣……”
這名護士的話還沒說完,身邊掠過一陣風,回神過來時隻看到身邊散落了滿地的藥品,和前方一個正奮力奔跑著的欣長脆弱的身影。
。您提供大神痣鴿的湊合過吧,還能離婚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