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錢投進去,梁念晴是做好了要讓它翻番的預估。
可過了一周,無論如何都無法聯係上對方時,梁念晴才恍然,自己被騙了。
她不敢將此事告知梁世昭,偏偏禍不單行——
有人在梁氏旗下品牌零售店買了個給嬰兒用的奶瓶與奶嘴,拆開來卻覺得氣味刺鼻,便將產品送去質監局檢測,結果出來,該款嬰兒用品裏致癌物嚴重超標。
新聞出來,不少在梁氏購買過商品的消費者紛紛要求退款賠償。
梁氏股價一路下跌,不少生產線也被勒令關停。
可梁氏畢竟也不算小企業,關一日,處處都是開銷。
眼見資金鏈就要斷裂,梁世昭想到了投給梁念晴的那一筆錢。
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那筆錢早就下落不明。
急怒攻心,梁世昭突發腦溢血,進了醫院。
梁念晴何曾應付過這種情況。
可梁世昭已經病倒,梁氏企業岌岌可危,再崩潰,她也隻能咬著牙頂上。
蔣珩盡量簡略地將事情複述給梁嘉月。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沒有波瀾,梁嘉月卻被震得半晌不知該如何開口,“……所以,之前我媽給我打電話,很有可能就是梁叔叔發病住院那段時間。”
“……”
蔣珩沉默,留一段時間給她慢慢消化。
梁嘉月仍是不敢相信,因為整件事的發展脈絡實在太過魔幻。
她沒有辦法將記憶中那個張揚自負的梁念晴同這個故事中被慘烈欺騙的梁念晴劃上等號。
“那她現在怎麼樣?”
問出這個問題,梁嘉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聽什麼答案。
蔣珩沒聽出來,“誰?”
頓了頓,他很快回道:“梁叔沒事,已經清醒,恢複得不錯;梁念晴也沒事,梁氏的老人帶著她,最近在拓展新客源。”
“那就好。”梁嘉月喃喃,又糾結著問:“那……我媽呢?她沒事吧?”
“她很好。”回想起那天與何麗晴見麵的場景,蔣珩又補一句:“不過忙著照顧梁叔,憔悴不少。”
“嗯……”梁嘉月無意識地應一聲。
其實,這幾天,她也有嚐試過,去撥打何麗晴的電話,或是用其他渠道去聯係何麗晴。
然而都以失敗告終。
何麗晴以一種堅決的方式,將她劃在了梁家這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外圍。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蔣珩叫了聲她的名字,堅定地告訴她:“別怪罪自己,你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況且,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
順著電流,隔著冷冰冰的手機,蔣珩平靜的聲音如浪濤中堅固的磐石,穩穩接住了她這艘飄搖的小船。
電話裏一時隻剩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太近太近,仿佛他的呼吸就噴灑在自己耳邊,能感受到一陣陣灼熱的氣息。
梁嘉月心中升起一種奇異又微妙的感覺,她慌亂地轉移話題,“那個人能抓到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蔣珩卻順著回答道:“已經立案了,涉及金額大,警方也很重視。”
不過對方明顯是團夥作案的老手,各種證據偽造得幾無紕漏,留下的線索少之又少,偵破難度相當大。
一開始時,梁嘉月隻是想找一個話題,打破剛剛那種尷尬的氣氛。
可聽了蔣珩的話,卻不由順著聊下去。
電光火石間,一張臉猛地浮現在梁嘉月腦海中。
“我可能見過那個人!”她禁不住喊出聲來。
蔣珩那邊停頓片刻,疑惑地問:“嗯?”
梁嘉月吞一吞口水,手心裏泛起冷津津的汗液,她努力回想:“之前有一次,我在酒吧中,看見梁念晴和一個陌生男人,有說有笑。”
憑著模糊的回憶,她大致描摹出那個男人的樣貌。
聽她說完,蔣珩翻了翻案頭的資料,不得不承認,“你的描述和梁念晴的很像。”
即便心中早有預感,然而親口聽到蔣珩這樣說,梁嘉月仍是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她居然真的曾經和造成如今這一切狀況的罪魁禍首遠遠打過照麵。
蔣珩歎一聲氣,叫出她的名字,“梁嘉月。”
“嗯。”
“不要多想。”
梁嘉月無意識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平滑的桌麵上打著圈兒。
蔣珩沉穩的聲音一字字落在她耳中,“不要假設如果。事情發生了,再去假設毫無意義,隻會使人陷入無意義的悔恨中。梁念晴這件事,與你無關。”
梁嘉月怔愣片刻,柔聲回答:“我知道。”
或許,即便當時的她知道了後麵會發生的一切,上前勸說梁念晴,梁念晴也不會聽她的,事情依舊會無可阻止地滑向如今的結局。
不過……
“你是在擔心我嗎?”梁嘉月笑著問。
蔣珩沒有說話。
“謝謝你呀,蔣珩。”
謝謝你的安慰,也謝謝你,站在我這一邊。
蔣珩沉默兩秒,突兀地問:“怎麼謝?”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還帶著些不加掩飾的笑意。
梁嘉月抿抿嘴唇,隻覺得貼著聽筒那一邊的耳廓酥酥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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