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麻煩跟著我走。”一位穿著酒店製服的女員工恭敬地引她們往裏走,路上順帶著介紹了為她們提供的客房亮點。
穿過幾重回廊,服務員停在兩扇門前,道了聲“入住愉快”,安靜地走了。
黎安對了對手上房卡的房號,徑直打開右手邊的房門,“吃晚飯的點再來找你。”
梁嘉月求之不得,揮了揮手,讓她趕緊進去,自己也開了門。
房間內是明顯的日式風格,原木色地板及桌椅在光下溫潤地閃著光,客房內一應家電用品齊全,牆角靠了個小冰箱,台麵上放著電熱水壺及微波爐。
梁嘉月隨手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繼續往裏走。
令她驚喜的是,繞過客房,臥房內落地玻璃窗外是一方小庭院。
栽著幾株紅楓,幾塊假石錯落地堆放在草叢中,庭院正中,還有小小一湯汩汩冒著熱氣的溫泉。
手機響了一聲,梁嘉月掏出來看,是黎安發來的一條微信消息。
【本小姐對這個房間非常滿意,算蔣珩有眼色。我決定先泡一會兒,晚飯容後再議。】
梁嘉月笑笑,回了個“明白”的表情。
放下手機,她在客房的沙發上坐著發了會兒呆,揉了揉小腿肚,感受了下從腿肚深層傳來的肌肉酸脹幹,決定效仿黎安,也去泡一會兒。
房間內換洗衣物浴袍等都是備好的,梁嘉月隨手拿了件白色浴袍,換好之後,繞到了庭院中。
連接庭院與臥房處有一條小徑,一旁放了個小矮櫃,櫃麵上貼心備了浴巾及幾瓶清酒。
梁嘉月開了瓶清酒,用木盤托著,放到溫泉池邊。
她慢慢坐下來,先將兩腳伸進去探一探溫度。之前被砸傷那隻腳,經過這麼一段時間恢複,除了傷處還有幾處淤青未消,其餘病症已經好得差不多,畢竟沒有砸傷筋骨。
不過,下午與黎安停停走走,爬了一座山,腳背處還是隱隱有些作痛。
溫熱的池水漫過小腿,梁嘉月舒服得喟歎一聲。
手撐著池沿,她整個人浸了進去。
泡了一會兒,梁嘉月被熱氣蒸得有些熏熏然。
她自己為自己斟了杯小酒,小口小口啜著。
暮色四起,遠遠的天邊被染上一層橘紅,混著金邊,看起來溫柔又耀眼,更遠一點的地方,夕陽最後一抹餘暉已經消失不見,深深淺淺的紫色如被打翻的色盤均勻塗抹著。
梁嘉月的心被溫泉泡得發脹,腦海裏什麼思緒都隨著溫泉池飄渺的熱氣消散了。
她心情大好,眯著眼,仰靠在池邊,嘴裏輕聲哼了幾乎不成調的小曲。
一瓶清酒下去小半,梁嘉月被蒸得有些頭腦發熱,心知不能繼續再賴在池子裏了。
她施施然轉身,雙手撐著池壁,準備出來。
眼尾餘光卻掃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半邊身子攏在陰影裏,臉被一叢斜伸出來的樹枝擋住,站在小徑邊,雙手環臂,不知在哪兒站了多久。
她被駭一跳,本就鬆軟的雙手徹底脫力,“噗通”一聲又砸回池裏。
先前一直沒動靜的人發出一聲嗤笑,轉身推開門,朝房間走去。
梁嘉月抹一把臉上的水,安撫般摸了摸自己咚咚作響的心髒。
最初的驚駭過後,她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房間是程昀安排的,既然蔣珩今晚也要住在此處,無論如何,他肯定是要將她與蔣珩安排在一處的。
全怪她想當然,以為既然黎安與她住處相近,那就是她與黎安一人一間。
想明白歸想明白,心底還是不由地怪程昀太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