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TWODOGS
“好兄弟,別在意這種事嘛!這樣不是很好嘛?別跟我客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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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桔梗將臉埋在枕頭裏,在床鋪上不停踢著雙腳。
“啊呀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唉啊啊啊啊啊~~~~~~~~~~~~~!”
“姐姐,這次又是什麼事?”
雖然妹妹仍然一如往常地從後麵丟來冷靜的聲音,不過梗絲毫沒有在意,應該是昨晚睡覺時忘記關門了吧?昨晚在油神統治的超市裏打倒〈寒冰魔女〉後,還將從西區緊追不舍的二階堂打倒,不過在〈變態〉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梗還記得自己吃著拿到的半價便當,然而之後的記憶卻很模糊,從自己穿著睡袍與已經卸妝這兩點來看,似乎並不是吃完便當就立刻上床睡覺了。
“現在時間還很早,而且今天又是禮拜六……這樣會讓我很難睡覺的。”
“所以我才會蓋著枕頭壓低聲音嘛!”
“根本沒有壓低聲音,隻是聽起來比較低沉而已,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
一聽到這句話,梗的腳也像是電量用盡的玩具般突然“唰”地停了下來。
“……因為我突然想到那件事嘛。”
“你是說以前用牙簽戳破養樂多的蓋子,還一滴一滴慢慢喝完的事嗎?”
“……那種小事我早就忘記了,我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就是昨晚和變態交手的時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是想問姐姐大叫的原因。”
梗從枕頭抬起臉,轉頭看著身穿男性睡衣坐在床邊的妹妹,隻見她露出似乎理解一切不過其實完全不著頭緒的平靜表情看著梗。
“因為我們離開的時候,我曾經對變態說過很沒禮貌的話啦!”
“是這樣嗎?”
“我記得自己一邊架著他的脖子,還一邊喊著‘喂!你這個變態●●●家夥!如果想要阻止我們,至少要有個像樣的稱號再露臉,這樣實在太弱囉!下次要是讓我們在超市碰到你,絕對會讓你還來不及狡辯就把你幹掉’喔!這些話實在是太過份了!”
鏡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然後再度轉頭看著梗。
“姐姐,你剛剛說的都是夢裏的事。”
“對啊!我知道那段時間就像做夢一樣美妙!雖然他們比我想像中還弱,可是這番話還是太傷人了!這樣他們絕對會討厭我們的!魔女、變態和二階堂先生從此以後都不會再理我們了!”
“姐姐,我記得離開時你隻說過‘要緊緊跟著我們’。就隻有這句話而已,剩下的應該都是興奮過度才會讓記憶……”
梗立刻將鏡壓倒在床鋪上,用全身的力氣抱緊鏡的身體。
“啊啊!我知道鏡很善解人意,可是別再撒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謊欺騙姐姐了!這樣反而會讓姐姐很難過的!”
“姐姐,我的意思是說……”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呃……姐姐……唉,我不想說了。”
“你剛剛一定覺得我很煩吧!?”
“……嗯……大概就是這樣。”
“啊啊!連親妹妹都開始討厭我了!我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呢!?”
“……姐姐,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你覺得對不起他們,那下次在超市碰到他們時記得道歉就好,雖然我覺得對方應該會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不過就我個人的角度來說……總比現在這樣發神經要好。”
梗放開抱著妹妹的手腕,傻傻地杵在床鋪上,一臉不知所措地低頭看著鏡的臉。
“那……那這樣他們就會原諒我嗎?”
“……隻要誠心誠意道歉應該就可以了。”
“鏡,你剛剛一定是覺得我很煩才隨便敷衍幾句吧?”
兩姐妹保持沉默互看幾秒後,鏡尷尬地微微別開視線。
接著,梗的尖叫聲也再度傳遍整間公寓。
1
從早上開始,班上同學間的氣氛就變得很奇怪,每個人都頻頻做出不知該說是毛躁或是交頭接耳的舉動。
經過這個周末後,包含今天在內還有五天就是暑假,我一直以為大家是因為這樣才顯得興奮難耐,不過原因好像並非如此,因為我總覺得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尤其是從後麵傳來的視線,當我感覺到視線而轉過頭時,大家都會刻意別過頭避免眼神和我對上。我以為是有人在背後惡作劇而脫掉襯衫察看,可是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就連直接詢問朋友,對方也隻是隨便敷衍幾句就跑掉了。
總之就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我仍然無法得知原因為何,整件事到現在都還是充滿謎團。
直到放學前我還是無法得到答案,於是我隻好滿腹狐疑地走向社辦大樓,途中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佐、佐藤同學!”的宏亮聲音,一轉過頭就見到掛著白口罩的白粉正跑向我的麵前。
“你的病還沒好嗎?”
“咦?呃……其實我發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先、先別管這件事啦!”
不知為何,她帶著滿臉笑容對我豎起拇指,感覺就像對我說著“我成功了”似地,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比出這種手勢,總之我也同樣帶著笑容並豎起拇指回應。
她收回自己的手後,便難掩興奮地從書包裏掏出筆記本和筆。
“希望佐藤同學能回答我幾個問題,讓我當成以後的參考……嗯……今天佐藤同學為什麼會這麼有精神呢?”
“有精神……啊……喔喔!原來是這樣啊!”
我總算理解從早上班上就彌漫著詭異氣氛的原因了,原來這麼簡單啊!
於是我和白粉一邊走向社辦大樓,一邊向她說明上禮拜發生的事。
與澤桔姐妹的激烈戰鬥、首次目睹槍水學姐敗北、我也在那場戰鬥中被打垮、以及澤桔姐妹最後拋下的那句話……後來我和學姐兩個人餓著肚子淋雨回去,還為了丼兵衛該吃蕎麥麵口味還是烏龍麵口味而吵架……連這些事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白粉。
“雙胞胎……原來還發生過這些事啊……”
“嗯,雖然不是因為梗說過那些話,不過我還是想追蹤那兩個姐妹的行動。”
“呃……難道不能直接在油神的超市等她們出現嗎?”
“其實我這個周末也去過超市,可是不是沒碰到那兩個姐妹,就是半個便當都沒剩,不過我也收集到很多情報。我不太清楚原因是什麼,不過她們兩個好像每間店隻會拜訪一次,所以必須要主動跟蹤她們才行……”
我不想就這樣輸給她們,雖然之前已經輸過無數次,可是卻隻有這次,我怎麼樣都不想輸給那兩個姐妹。
原因應該就是……親眼目睹槍水學姐被她們打敗吧?而且學姐打輸的原因就是我,最後我一直以為澤桔鏡是對我揮出菜籃,從學姐的角度應該也是認為如此吧?
如果當時沒有我,要是我沒有阻止鏡過去幫她姐姐的話……又會演變成什麼情況呢?即使是二對一,學姐應該也能和她們抗衡吧?就是因為她相信我能順利牽製鏡,因此注意力放在梗身上的學姐才會來不及躲避飛來的菜籃……我就是間接掩護鏡出招的最大幫凶……
……雖然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想,可是我再怎麼想都隻能得到這個結論。
雖然當晚我向學姐這麼說明並道歉,學姐卻隻是帶著笑容說沒關係,還一邊用手帕掩著不停流血的鼻子,一邊表示那隻是自己疏忽而已。
我不知道學姐的話是不是真的,不過我的疑慮還是接連而生。像是學姐和我對撞的時候,我一直覺得學姐是顧慮到我才沒做任何反應的,當時我被鏡的手抓著撞向學姐,不過就算學姐也被梗抓住……並不代表學姐的四肢都被封死,隻要有心應該能把接近的我連同鏡一起打出去,可是學姐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放棄攻擊選擇硬生生與我對撞,當時我沒有受傷就是最佳證據。
這一切都隻是想像,根本就是我自己的被害妄想。
可是,如果事實和想像有所差異……這樣反而會讓我更難受,要是事實真的像學姐所說的,那就表示我完全不受學姐信賴。
不管理由是什麼,我和學姐還是輸了,不用澤桔梗說出那番話,我的心底還是充滿悔恨感……我絕對不能讓這件事就這樣結束。
“既然學姐已經擁有地盤,我想她應該還是會在油神或老叟的店裏搶便當……所以我才會想要獨自追蹤那兩個姐妹,然後把這筆帳一口氣還給她們。”
應該是我所頻頻散發的對這件事的決心氣魄,就像是燎原之火般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才會連沒有在超市生活的人都能清楚感覺到這股氣息吧?
“……所以呢?”
“……所以?所以什麼?”
隻見白粉用期待某件事的閃閃眼神看著我,不過……
“不……那所以呢?”
“呃……所以接下來我會到那對姐妹可能會出現的超市……”
“……然後呢?”
“嗯……然後打倒那對姐妹還清這筆帳,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把搶到的半價便當當成勝利的美酒好好品嚐……該怎麼說呢,畢竟那對姐妹把整個東區搞得一團亂,所以要是我能打倒她們,說不定還能洗刷掉‘變態’這個稱號……”
“那個……先別管這件事,可以請佐藤同學開始說說正事了嗎……”
“不,其實這就是我想說的事……”
“佐藤同學,請你別再開玩笑囉,麻煩把過程全部告訴我吧。”
“你在說什麼?”
“就是……嗯……你會打扮成這副誘人裝扮的理由。”
我對她那句“誘人裝扮”完全摸不著頭緒,而白粉也露出吸了什麼般的恍惚表情,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
我們就這樣雞同鴨講地來到五樓的半價同好會前,總之我打算先進社辦再聊……可是門卻沒辦法打開,我也滿腹狐疑地掏出學姐給我的鑰匙打開門。
“好奇怪,平常學姐都會先到的。”
因為季節的關係,社辦裏充滿悶熱的熱氣,我和白粉讓門開著並打開窗戶讓室內空氣能夠流通。
我站在窗邊,低頭看著身旁從口罩下緣深呼吸的白粉。
“話說回來,剛剛你到底在說什麼?總覺得剛剛那段話讓我有聽沒有懂……”
她拿著筆和筆記本慌張地左右張望,似乎正在猶豫是否該告訴我,然後抬起頭用既無助卻又有些期待的眼神看著我……該怎麼說呢?簡單說就是平凡女生突然被選為校慶舞台劇女主角時的表情。
“呃……那……可以請你轉過身背對我嗎?”
我照著她的話把身體轉向窗外,白粉用左腕繞過我的腰部,輕輕地把我抱住。
“準、準備好了嗎……那、那我就不客氣囉!”
“咦?準備什麼?”
就在這個瞬間,白粉摟著我腰部的手突然用力……我的屁股也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衝擊。
“啊——————————————!!”
我忍不住朝著藍天發出尖叫,按著屁股在地麵不停打滾。
白粉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刺激感!?難、難道是浣腸嗎!?可是怎麼會有這麼直接的刺激感!?
“屁、屁股!我的屁股啊!白粉你這家夥到底做了什麼事!?”
她就像剛剛豎起大拇指般握著手裏的筆,還露出害羞的笑容。
“我隻是用筆輕輕戳了一下。”
這家夥怎麼能滿臉輕鬆地說出這種話!?我一邊憤怒地叫著“你這家夥!”一邊用手摸著屁股……不過我也在這時發現了什麼……這股觸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擔心,我是用比較鈍的那頭刺進去的。”
“這不擔心才有鬼吧!最好隻是輕輕戳而已啦!而且我的褲子怎麼會這樣!?”
“所以我從剛剛就一直想問你怎麼會穿成這樣……”
沒錯……不知道為什麼製服褲子沿著屁股的裂縫敞開了一個大洞,布料就像是倒轉丁字褲的形狀,我隻靠著四角褲的薄薄布料保護私處,防禦力可說是極為薄弱,所以被筆這種尖銳物體戳到根本就不是“浣腸”兩個字能夠形容的。
“……總之,屁股被異物刺到會發出‘啊———!’的叫聲,原來和傳承說得一模一樣……要趕快抄下來……”
“傳承是啥東西啊!?別把這種東西流傳下去!還有你和大家看到我的褲子有問題,怎麼都不會用正常方式告訴我啊!”
“咦?因、因為我覺得這樣還蠻適合你的……感覺就像是天然呆型的誘受一樣……”(注:誘受是BL界的用語,意指引誘他人對自己出手的類型。)
“你這家夥是白癡嗎!?還是變態啊!?”
從早上就穿成這樣,當然會讓那些同學不知道該說什麼嘛!
“為什麼褲子會……啊!該不會是昨晚被警官的腳踏車輪胎……怎麼會這樣!?”
“昨晚被警官……而且還是腳踏車!?這到底是什麼特殊技巧!?”
我把一邊碎碎念“請把詳細情形告訴我”同時逐步逼近的白粉當成空氣,拚命想著會演變成這種情況的原因,那時候警官的確差點輾過我的屁股……而且我也想不到其他造成這種狀況的因素了。不過先等等……真的是那時候弄破的嗎……不,我記得那時候沒有發生任何事……也就是說,我的褲子已經受到很嚴重的傷害,然後在昨晚的戰鬥或是今天上學的途中……原來我從今天上學開始,就穿著這種構成性騷擾的裝扮最少超過七個小時……這、這根本是變態嘛……
之後白粉又執拗地糾纏我一段時間,雖然有些普通學生聽到我的叫聲過來幫忙,但看到我一身變態裝扮又逃離現場還連絡學生會,然後學生會會長白梅梅大人立刻緊急出動,把我狠狠痛扁一頓後帶走白粉……總之,後麵就是發生了這麼多無聊的事。
……不過即使如此,槍水學姐還是沒有出現在社辦裏。
●
在這次周末假期,澤桔姐妹並沒有出現在任何超市裏,而二階堂也從中得到一個結論,就算平常她們都會以短信告知即將前往哪間超市,卻隻有這兩天沒有絲毫動靜,起初二階堂以為她們打算再度前往曾經造訪的超市,挑戰擁有稱號之前卻沒能交手的狼,可是經過調查後又發現並非如此。
澤桔姐妹隻會造訪一間超市一次,因此就算將該超市劃為地盤的狼再怎麼有名,也沒辦法確實見到麵,所以實際交過手並打敗對方的數量頂多隻有三分之一。由於二階堂在鬆葉菊的超市首次遇見她們後就親自進行追蹤,因此這個數據絕對不會有錯。
二階堂不知道理由為何,不過他知道兩姐妹正在尋求強敵,不隻是從她們頻頻造訪擁有稱號之狼的地盤,就連造訪有名店鋪時,在她們刻意透露給二階堂的信息中也能窺知一二。
那麼,難道是因為周末供需平衡變動較為激烈,容易讓半價標簽時刻改變才減少出沒頻率嗎?二階堂認為原因並不是這個,因為先前即使是周末,兩姐妹仍然會出現在周末容易殘留便當的超市,而且還能精準地預測出變動後的半價標簽時刻。
“雖然隻要花個一兩周調查目標店麵就能做出這種事……也就是說……”
二階堂走進丸富大學社辦大樓的電梯裏,按下最高樓層的五樓按鍵。這隻是有可能發生的假設,不過他總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她們絕對擁有二階堂所不知道的背景。
一開始身為妹妹的鏡並沒有參加爭奪戰,就隻是觀察半價標簽時刻並老實地收集情報,不過隻靠一個人所能盜取的情報實在有限,根本沒辦法收集到符合這一連串行動的情報量。
不論是附近超市的半價標簽時刻、受到擁有稱號之狼統治的地盤、或是周末剩餘便當量的資料等等……如果隻是一兩間超市還能接受,然而要收集數十間超市卻需要相當程度的勞力與時間,沒有幾十個人花費數年時間調查實在很難完成。
“就是從那天開始啊……”
二階堂一邊自言自語走到門前,一邊把先前想處理掉的鑰匙插進鎖孔,在過了幾個禮拜,這位大天使爪牙的前任首領又回到自己的巢穴裏。
這裏是統合東區狼群組織“庶民經濟研究社”的社辦。
裏麵仍然是一片昏暗,不過由於午後的和煦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間透入室內,也讓他勉強能看見室內的擺設,他盡量小心不讓自己踢到地麵的電線與椅子,然後用手摸著房間最深處的某台台式電腦。
電腦屏幕立刻發出光芒,像是搖著尾巴的忠犬般要求主人輸入密碼,二階堂以熟練的動作輸入十幾個文字啟動電腦,室內設置的無數大小屏幕也隨之發出光線。
他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並且開始連接丸富大學本館地底的服務器,這種服務器不隻能供大學內進行研究,通過申請也提供社團使用,能夠用來擺放網頁或是運用於其他用途。
然而通常硬盤空間或內存都是優先提供學術用途,能讓社團使用的權限可說是微乎其微,不過隻有庶民經濟研究社例外,可說是掌握整個服務器也不為過。甚至還有前任社員將“大規模情報處理”作為畢業論文的題目,趁著更新器材時偷偷設置了“後門”,將社團電腦與服務器主機連結起來。
之前獸足策劃的西區侵略作戰就是充份利用了該係統的性能,實行作戰時雖然是從庶民經濟研究社的社辦發出指示,不過包括實際傳達指令、各地部署回傳的即時戰況、以及戰場狀況的回報都是倚靠大學的服務器,而且當時已經事先設想到各種突發狀況,還將服務器調整為能迅速調出各家店鋪狼群資料的狀態。
“……果然是這樣。”
二階堂確認過服務器裏的文件後,發現前次侵略作戰的資料還完完整整地放在裏麵,平常作戰結束後都會由負責人將資料刪除,不過因為那時候大天使爪牙已經解散,才會沒有處理掉這些舊資料吧?
這份資料包括附近店家與擁有稱號的狼群情報,雖然稱不上是機密,但還是不想外泄。
畢竟這可是庶民經濟研究社花費數年才收集的血汗結晶,即使隻是由0與1組成的數據,仍然是耗費無數人的汗水與努力所得到的成果,簡單說就像是代代相傳的秘傳醬汁,他並不想讓局外人輕易地使用這些資料。
二階堂開始察看連接紀錄,裏麵也如同他所猜想的,有多次從高中部學生會辦公室匿名登錄的連接紀錄。如果要使用學區內的網絡,平常都會使用學生各自的ID與密碼,可是設置在特定公共場所的電腦並不在此限,高中部學生會辦公室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也證明那對姐妹肯定有利用過這些資料,他從以前就時常就感覺到澤桔鏡偷偷到店裏收集情報,所以說不定就是在那次作戰時被她們發現的。雖然這份資料設有安全措施,不過由於前次作戰的性質,二階堂不得不降低安全措施的層級,因此有點知識的駭客要突破這道關卡應該並非難事。
二階堂歎了口氣把服務器的資料全數刪除,不過光是這樣還不夠刺激,他發現最近還有登入資料庫的紀錄,在屏幕前思考是否該報一箭之仇幾分鍾後,他決定把某個文件留在裏麵。考慮到兩天後就是土用醜日,名稱就設定成‘UNAGI(※注9)’,就季節來說應該能引起她們的注意吧?
雖然這個文件的縮略圖隻是個普通文件夾,不過這其實是個偽裝成文件夾的動畫文件。
這是幾年前二階堂瀏覽網絡時偶然發現的動畫,內容是“某個少年走出自家的瞬間,立刻被陷阱吊到幾米的空中”,在部份愛好者間可說是相當有名的作品,尤其是少年被吊起瞬間發出的“碰~~!”聲響,還有倒掛在空中有如施展龍卷旋風腳的景象都是二階堂的最愛。
他不知道創作者為何會想做出這種影像,不過實在很少有這種不到十秒就能如此爆笑的影片,看來創作者如果不是相當程度的天才,那應該就隻是個白癡而已。
二階堂完成一連串的作業後,便帶著稍微好轉的心情轉頭離開社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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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澤桔梗正拿著一張紙走出會議室,快步穿過走廊前往學生會辦公室。
“鏡!我終於完成囉!周末不眠不休還蹺掉今天的課,我終於寫好完美的道歉文囉!”
梗打開辦公室的門這麼叫著,明明裏麵隻有妹妹鏡一個人,她卻仍然用平時的音量大聲喧嘩。
“內容就是‘很抱歉對你們說出這麼沒禮貌的話’!simpleisbest,這是我收集世界各國道歉文得到的統計數據喔!所以絕對是很完美的!接下來就是該怎麼把這個……”
掛著黑眼圈的梗勉強讓紊亂的呼吸恢複平靜,說著這段像是饒口令的話。可是辦公室裏卻沒有任何反應。她緊張地從紙張後麵抬起頭環視整個房間……正當她以為鏡不在裏麵時,才發現鏡原來坐在副會長的座位,整個人趴在桌上。
“鏡?你到底怎麼了……鏡!?”
鏡用雙手掩著自己的臉趴在桌麵,肩膀不停上下抖動,甚至還能微微聽見啜泣的聲音。
梗不知道妹妹為何會哭,隻能在後麵慌張地跑來跑去,視野邊緣的筆記本電腦屏幕裏還能見到某個倒吊的少年發出“哇啊啊啊~~”的叫聲,像是芭蕾舞者般在空中不停旋轉……讓梗完全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狀況。
經過一段時間後,梗才發現妹妹其實是拚命忍著笑意才會趴在桌麵的。
○
我一邊縫著褲子,一邊在社辦裏等著學姐,結果到最後還是沒有半個人出現,不過手機在晚上六點左右發出鈴聲。
〖是佐藤嗎……抱歉,我之前忘記告訴你,其實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我今天已經跟學校請假了。看來還是因為夏日倦怠症和考試念書念得太凶,才會最後被上個禮拜的雨淋到感冒了。〗
“呃……學姐你的身體還好吧?”
〖沒有像之前白粉那麼嚴重,而且幾乎沒有發燒,說不定是因為沒有攝取營養和充份休息而已,反正這兩天應該沒有上課,我就讓自己當成已經提早開始過暑假囉。〗
學姐笑著如此回答,看來她今天不打算前往超市好好在家休息,過兩天後看看身體狀況再做打算。
“需要我帶什麼禮物過去嗎?”
〖別擔心,我這邊有營養飲料、營養口糧還有丼兵衛。〗
“是蕎麥麵口味的嗎……”
學姐再次笑著回答“當然沒錯”,從聲音聽起來似乎已經沒問題了,學姐提醒我社辦門窗記得關緊後,我們兩個就掛掉電話了。
反正白粉也已經被白梅梅帶回去,今天看來確實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那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我站起身走到牆壁邊,隻見牆壁上貼滿附近的地圖,裏麵有無數的黑點與許多時間,還有幾條紅色與黑色的線穿插其中。根據學姐以前的說明,黑點就是店鋪的位置,時刻是該處的半價標簽時刻,線條則是一個晚上繞過超市最有效率的路線。
今天澤桔姐妹應該也會出現在地圖的某處,要和她們交手的話到底該到哪間超市呢?如果要提升遇見她們的機率,那就應該要多繞幾家店,所以隻要沿著這條路線……
在思考著這些事時,我發現自己對這種狀況樂在其中。
就算能與那對姐妹再度交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贏過那兩個人的完美搭配……
不,要贏過她們應該很難,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從中感到一股樂趣。
——而最讓我感到興奮的,就是顛覆每個人都認為會失敗的情況。
這是以前〈魔法師〉曾經說過的話,難道胸中的這股興奮感就是這麼回事嗎……不,我總覺得又不是這樣,硬要說還比較像是追趕甩出去棒子的小狗般,就算這不是自己能處理或是能夠填飽肚子的事,還是會隨著狩獵本能努力追趕棒子。
這時手機突然傳出響聲,我以為是學姐打來的電話,不過卻是不知名號碼傳來的短信。
【澤桔梗好像有話想對你說,要不要見她是你的自由。晚上八點到這短信提到的店就能碰到她們。最先叫你〈變態〉的人也在。】
我的腦中立刻浮現出“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句俗語。
走進對方指定的店鋪後,我決定先確認便當的菜色,這裏是以前槍水學姐曾經搶到“鹵肉便當”的超市……隻可惜今天並沒有同樣的便當,不過裏麵反而有兩個如同咖哩般將大量菜放在飯上的“青椒肉絲便當”,菜幾乎蓋住加量白飯的一半,於是我也決定搶這個看起來很好吃的便當。
店裏有六匹左右的狼,再加上我和耳環男,而我走到他身處的泡麵區站在他旁邊。
“你從什麼時候變成那對姐妹的跑腿了?”
“她們隻是拜托我有話想對你說,所以我才會幫她們一次的。”
正當我準備回問她們為什麼會這麼做時,店裏的氣氛也突然變得異常緊繃。不隻是我,似乎連耳環男也察覺到“那對姐妹”出現在這間超市了。
隻見她們通過便當區後,便踩著緩慢的步伐走向我們,一起站在耳環男的身旁。
“鏡,你看看,喪家之犬們都聚集在這裏了呢。”
雖然梗露出鄙視的笑容看著我們兩個,妹妹卻麵無表情地看著陳列架。
“說什麼聚集在這裏,不是你要我過來這裏的嗎?”
聽到我這麼一說,梗就那樣帶著笑容僵在原地,鏡也從旁深深歎了一口氣。
“……姐姐,事先準備出場台詞是沒什麼關係,不過請你好歹也要配合現場狀況。佐藤先生,二階堂先生,請兩位再聽一次姐姐說的話吧。”
聽到鏡宛如命令機器人般“姐姐,再說一次吧”如此說著,梗也總算放鬆緊繃的身體,
微微紅著臉頰口齒不清地說道:
“其實是……那個變態……不,我有話想對佐藤先生說……就是前幾天對你說出那麼多沒禮貌的話,真的很抱……”
“你有對我說什麼嗎?”
我隻記得她曾經要我繼續追蹤她們,不過這和沒禮貌應該還有段差距吧……?
梗不知為何驚訝地張大嘴巴,鏡再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姐姐,所以我才說對方會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吧。”
梗立刻抓著妹妹的肩膀不停搖晃,鏡的頭也跟著前後頻頻擺動。
“可、可是……他之前不是說過‘你的話根本沒有讓我聽進耳裏的價值’這種聽起來很有深度又拐著彎的……!”
“這種時候反而不用刻意想太多,隻要照著字麵上的意思解釋就好了。”
“可、可是這樣的話……他們說不定連理都不想理我……”
我從以前一直覺得鏡就像是個管家,可是現在的她卻像是個攝政工。
“呃……可以麻煩你們把想說的話整理清楚再過來嗎……”
聽到我這麼一說,澤桔姐妹行個禮後便走往洗手間的方向,然後我也聽到梗的叫聲連同BGM一起傳到耳裏……也讓我完全摸不著頭緒。
幾分鍾後,兩個人在半價標簽時刻展現出壓倒性的力量,簡直就像是怪物般席卷整間超市,時而分開時而結合,就這樣不斷巧妙地變換姿態蹂躪眾多狼群。
讓我感到不解的是,她們明明擁有經曆許多戰役的實力,半價標簽時刻前的舉動卻像是小狗般單純,而且似乎沒辦法壓抑心底的興奮感。即使擁有老手的實力,卻頻頻表現出如同菜鳥的舉動……這種個性實在是太過極端了。
“……那兩個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之前說過……我也很想知道這件事。〗
最後耳環男……二階堂和我一起躺在地麵看著天花板,並且渾身無力地如此回答。
反正社辦裏應該不會有人,於是我邀了二階堂一起吃飯,這當然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畢竟就現在的時間來看,必須全速奔跑才能抵達老叟的店,因此我隻好放棄並拿著丼兵衛與熟食區的炸茄子到收銀台結帳,剛好二階堂拿著海鮮泡麵與飯團(鮪魚沙拉味)排在我的後麵,我就順便找他一起用餐。
我們決定到超市後麵的小公園,裏麵隻有兩人份的秋千、溜滑梯以及長椅,不知道是否因為三個方向都被高樓公寓環繞,因此看起來還比較像是社區中庭。
由於兩個男人坐在同一張長椅上用餐實在有點詭異,於是我們各自默默地彎腰坐在秋千上。
“我有幾件事想問你。”
畢竟我們兩個的感情還沒有好到會互相詢問近況如何,我一邊把炸茄子加進丼兵衛裏,一邊用沒好氣的語調如此說著,對方應該也不想在打輸爭奪戰後互舔傷口吧?
隻見炸茄子的油脂在高湯裏逐漸擴散,我看著麵衣緩緩被湯汁浸濕,丟出兩個疑問。
為什麼她們隻會造訪一間超市一次?為什麼梗要我持續追蹤她們?
“第一個我也不清楚,就算我問了她們也沒辦法問出切確的理由,說不定隻是想多試試幾種便當的味道,也有可能是想與更多狼群交手……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高。你和那對雙胞胎交手的時候,她們不是說過‘這趟真是來對了’嗎?這樣就能解釋你的第二個疑問了。她們……說不定隻是想尋找強敵而已。”
“想找到能和她們互相抗衡的強敵嗎?”
我咬著炸茄子如此回問,口中沾滿湯汁的麵衣配合適合油炸的茄子,這種入口即化的口感可說是令人無法招架,而且麵衣還留有一定程度的嚼勁,光咀嚼就是一種樂趣。
“沒錯,而且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她們幾乎都還沒碰到擁有稱號又有實力的家夥,就連寒冰魔女那次也是因為她身體狀況不佳。就我的感覺來看,魔女在萬全狀況下應該能贏過那對姐妹。”
“原來如此……等等,那她們要我繼續追蹤……這又是什麼意思?如果你的假設沒錯,那對她們來說,曾經成為手下敗將的我應該沒有任何用處吧?”
“不知道是期待你的實力,還隻是單純的挑釁而已,從今天梗想對你道歉的舉動觀察,很有可能應該是後者,不過就挑釁來說又有點奇怪……不行,還沒辦法下定論……可是你為什麼會這麼問?難道你打算順著她的意思追蹤她們嗎?”
“勉強算是,我沒有自信能贏過她們,不過我還是想繼續試看看。”
接著,我把下午對白粉說過的話告訴二階堂,結果他隻是輕哼一聲笑著回答:“那你要加緊腳步了,因為隻要魔女恢複健康,她們就會再度展開對決,畢竟她可是在自己的地盤輸給那對雙胞胎,隻有這次會和你的猜想剛好相反,她應該不會在地盤徹底守株待兔。而且隻要魔女獲勝,你就沒有辦法還清這筆帳了。”
的確是這樣沒錯,因為我會追蹤那對雙胞胎,其實就和想替學姐報仇差不多,而這當然也等同於還清我自己的帳……但要是學姐打倒那對雙胞胎,我應該也會打消繼續追蹤她們的念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覺得我和學姐欠雙頭魔犬的帳是同一筆,或許因為我們是一起聯手並同時輸掉的吧?
那這次是不是也要聯手對付她們呢?不,如果二階堂說得沒錯,學姐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忙,而且……現在的我並沒有和學姐並肩作戰的權利。
我的心底也充滿“是否會再度扯學姐後腿”的疑惑。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覺得追蹤她們還蠻有趣的。”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之所以會追蹤那對雙胞胎,有一半是曾經身為大天使爪牙的自尊,另外一半也是因為這樣還蠻有趣的,而且她們還沒輸給任何人這樣最好,就讓我成為第一個打倒她們的人吧。”
看到二階堂露出充滿幹勁的笑容,我也跟著露出苦笑,與當時身為獵犬的冷淡眼神仿佛判若兩人似地……不,或許這家夥本來就是這種個性吧。
“第一個打倒她們的人啊……真好,我倒還沒有這麼想過。”
“雖然每次都被她們打得很慘,不過每次我都是拚命尋找對策,怎麼樣都要在魔女複活前……”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出“不隻是魔女喔”的男性聲音。我轉頭看往聲音的方向,也發現眼前有個不自然的人影……應該說因為街燈的關係,隻讓我勉強能夠看到那個人影的輪廓……簡單說就像是掏耳棒棉花球的形狀。
“嗨,爪牙和變態同學……呃,現在應該要直接叫二階堂這個本名吧。”
……又有不知名的人直接叫出這個稱號……糟糕,看來變態這稱號已經慢慢定型了……
“〈毛球〉,你一直躲在旁邊偷聽我們說話嗎?”
這位稱為毛球的男性則是逐漸接近麵前,而我也總算發現那奇怪的輪廓原來是爆炸頭,從現在明明是晚上卻戴著銀色太陽眼鏡這點來看,他應該不是什麼正經的家夥。
“與其說是偷聽,請說我是已經算好出場時間,因為我有些話想找你們說清楚,盡量想等〈雙頭魔犬〉不在場的時候,所以我就等爭奪戰結束才出現囉……唉呀,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兩位男生約會……開玩笑的啦!”
一說到這裏,毛球也“噗哈哈哈”地發出笑聲。
“雙頭魔犬啊……那對雙胞胎果然擁有稱號,看來你終於查出她們的身份囉。”
“嗯,而且是長途跋涉一百多公裏,才總算找到她們出生地附近的超市喔。”
雙頭……什麼?可惡,那兩個人說得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讓我連問都沒辦法問,所以我隻能問著“然後呢?”,裝成自己也已經知道了。
“那對雙胞胎很誇張喔,她們不隻是擁有稱號而已,就連參加爭奪戰的資曆也比我們三個人還要久,第一次參戰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不自覺地發出“這麼久!?”的驚歎聲,可是身旁的二階堂卻沒有半點驚訝的模樣,他該不會已經料想到會有這種事了吧?
“嗯,可是隻有最近這三年離開超市的爭奪戰。因為那對雙胞胎的父母好像是連鎖超市旗艦店的員工,所以超市對她們來說就像是平時玩耍的地方。”
然後得知半價標簽時刻的存在並親自參戰嗎……這確實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呃……毛球先生……啊,隻要叫毛球就可以了嗎……毛球,那你剛剛說的那句‘不隻是魔女’又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是隻有魔女想打倒雙頭魔犬。”
“畢竟她們已經四處生事,當然會有想打倒她們的人吧……”
“不,在雙頭魔犬出生地那擁有稱號的狼後天就會過來這裏,雖然沒有說清楚會用什麼方法,不過那家夥信誓旦旦地表示絕對會把她們趕出超市。”
“後天剛好是土用醜日啊……可是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我?”
隻見毛球欲言又止地把太陽眼鏡重新戴好,然後表示先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們。
“其實在前往雙頭魔犬出生地的途中,我曾經碰到一個古狼,我就是根據他的建議才能找到她們的故鄉……可是那時候他說過一句話,他要我把在這裏看到的所有事告訴擁有與雙胞胎對等正義之力的狼,然後還要我救救那對雙胞胎。可是有個很嚴重的問題,雖然我成功抵達雙頭魔犬的出生地,但不知為何那邊的家夥每個都對這件事閉口不談,就像是當雙頭魔犬那對姐妹從來不存在一樣,雖然我勉強能夠確認她們三年前還有在故鄉的超市活動,可是在我問起她們消失那天……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所有人卻都對此保持沉默。不過我還是死不放棄,住在網吧裏過著有如難民的生活好幾天,就這樣持續糾纏了一段時間。”
“還真像你的作風,有時候會毫無意義地展現出很深的怨念。”
“因為我不隻對這件事有興趣,還感覺到一股責任感,畢竟我欠古狼一份人情,實在沒辦法就這樣無功而返……後來有幾個人被我纏得很煩,隻好對我透露某個人物的信息,而我當然也跑去找那個人。雖然他表明自己是曾經與雙頭魔犬交手並取得勝利的狼,卻和其他人,這家夥隱瞞的理由絕對和其他人不一樣,因為其他人就像是不敢觸碰禁忌般絕口不提,但不知為何隻有這家夥是故意裝模作樣地笑著說道:‘原來她們又回到超市了,而且你們好像也很頭痛。好吧,那我就再讓那次事件重演吧’,結果我還來不及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就被迫撤退……因為……我的內褲實在太臭了……”
“等等!毛球,你該不會在收集情報的時候都沒有……!?”
“真的很誇張喔,甚至臭到連本人都完全沒有食欲囉……”
……這樣真的很慘,二階堂保持低著頭的姿勢,對他的誇張舉動無奈地搖了搖頭。
“別擔心,現在已經洗幹淨了。不過,問題是我隻有探聽到剛剛那些告訴你們的情報,你們不覺得很多事都還是不清不楚嗎?可是,我還是決定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其實我不知道誰才是古狼所說的‘現在與雙胞胎擁有對等正義之力’的人,我隻覺得指的應該就是你……你問我為什麼?因為你現在就是對抗那對雙胞胎的人,而且就算現下情報不是很清楚,你之後應該也有能力自己查出來吧?所以這也代表我已經完成與古狼的約定了。”
聽到我“真是歪理”的回答,毛球也笑著老實承認確實是如此。
最後他把那對姐妹故鄉的地名和超市名稱告訴我後,就轉身離開公園了。
二階堂把吃完的泡麵碗和飯團袋塞進塑料袋裏,然後把塑料袋綁緊。“嘖,感覺就像是聽完推理小說的謎底一樣……其實我原本想用拳頭從本人嘴裏直接問出來的……不過看來也沒時間了。”
“你要過去調查嗎?”
“……沒辦法,我很在意那些家夥對毛球說過的話,古狼要我們救救她們,可是從前交手的狼卻說要再次驅逐她們……總覺得在最基本的地方就有問題了。”
“是這樣沒錯。”
“我能理解想把她們打倒的心情,可是會用到驅逐這兩個字就代表……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在那個擁有稱號的狼來到這裏前先調查清楚吧。”
看來二階堂絕對是個無法拒絕別人請求的人,既有責任感又有能力,所以常常受到下屬信賴,又會被上級指派許多麻煩的工作……這種笨拙的個性到底是他與生俱來的特質,還是經過大天使爪牙的訓練才造就的呢?
隻見他喃喃說著“就是後天啊……”,如果那隻狼真的擁有擊倒雙頭魔犬的實力……那我們兩個能搶先打倒她們的機會就隻有明天了。
雙頭魔犬其實是希臘神話中登場的漆黑雙頭犬,雖然在神話中歸類為地獄三頭犬的兄弟,不過雙頭魔犬所負責保護的是一頭牛。
根據我現在邊走邊看的這本書,原本雙頭魔犬打算擊退前來偷牛的小偷海克力斯,卻反而遭到被棍棒打死的悲劇。
就因為它是優秀的看門狗,雙頭魔犬才會因此喪失性命。如果它擁有怠惰的性格,或是嗅覺沒有如此靈敏,或者是隻會放棄自己任務的笨狗,應該就不會遭遇被殺死的命運了吧……看來是個不會受愛狗人士青睞的故事。
我把這本從圖書室借來的書收進書包裏,轉頭看往身旁單手拿著便條紙的白粉。
“嗯……從小梅寫的這張便條紙來看,應該就在這附近了……會不會就是那間公寓?”
說完這句話後,她用手指著某間約有五層樓高的公寓,當我們走到入口處確認建築物名稱後……賓果,這裏就是槍水學姐住的學生公寓。
其實因為學姐今天請假,所以我放學後就找白粉一起過來探病。由於我們不知道學姐住在哪裏,因此我請白粉向白梅梅問出學姐的住處,畢竟如果是用平常方式問,我根本不覺得白梅梅會老實告訴我……這個方法真是隻有天才才想得出來。
我當然也想過向學姐問住址,可是我打算模仿之前生病時學姐做過的,打電話時已經等在門口了……讓學姐完完整整地感覺到當時的驚喜感,雖然我盡量也想帶半價便當回報當時學姐的豬排便當,不過因為現在是下午而隻好作罷。
於是我一邊期待學姐的驚訝表情,一邊撥手機給學姐。
〖是我。佐藤?有什麼事?〗
“學姐午安,身體狀況還好嗎?……原來是這樣啊……那個……其實我今天打算和白粉一起過去探病呢。”
〖……什麼?呃……這樣啊……不過我的病還沒有嚴重到需要你們過來看我……嗯,是這樣嗎?那我等你們過來吧,我這裏的住址是……〗
“啊,其實白粉那家夥已經問出住址了,所以我們知道在哪裏喔。”
學姐則是支支吾吾地“嗯……這樣啊……”說著,身旁還傳來喀嚓喀嚓的聲響,那是什麼聲音?
“其實我們已經在公寓前麵囉。”
〖……什、麼……?〗
“那我們現在就上去囉。”
掛掉電話後,正當我準備提著裝有禮物的塑料袋走進公寓時,後麵突然傳來白粉“那個~~”的拉長聲音。
“那個……該怎麼說呢……我覺得臨時跑到女生的房間裏……好像有點怪怪的耶……”
“是這樣嗎?可是著莪都不會在意這種事呢。”
“我覺得那是因為你們是親感,所以……”
“嗯……可是都已經聯絡學姐了,還是硬著頭皮上去吧。反正如果不太方便,應該會在門口就被擋下來囉。”
“說……說得也是嘛!”
白粉渾身無力地發出“啊哈哈哈”的笑聲,於是我們一同走向公寓五樓轉角處的房間。
當我們按下門鈴後,有個人從裏麵打開門,可是……
““……啊……””
我和白粉同時發出聲音……不約而同地把門輕輕關了起來,我們確認過門牌號碼,麵對麵大眼瞪小眼一陣子後,便彼此皺起眉頭歪著頭開始思考。
好奇怪……剛剛好像有點怪怪的。
“喂……你們為什麼要把門關起來?”
聽到裏麵傳來學姐的聲音,我們也總算確定自己沒有搞錯房間。
隻見學姐再度打開大門……說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佐、佐藤……幹麼露出那種表情……”
微微紅著臉的學姐打開門如此說著……該怎麼說呢……感覺看起來很沒有精神,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學姐的妹妹而有點嚇到,可是聽聲音又發現是學姐本人,雖然身上穿著睡衣還在我的料想中……可是,發型和臉實在不知該說是沒精神還是什麼……
“……佐藤同學,你看果然是這樣吧……”
“……嗯……總覺得好像有點抱歉……”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怎麼一看到我的臉就開始道歉?這樣很沒禮貌喔,總之快進來吧。”
請我們走進室內的學姐與平常有很大的差異,或許是因為身體不適才讓氣氛有所改變,可是連外表都與平常大相逕庭。
現在的學姐當然是完全沒化妝,畢竟在家裏睡覺化妝反而很奇怪,不過看到學姐沒有化著平時點綴各處的淡妝,還是讓我有種奇怪的不協調感,因為眼神並沒有平時的威嚴,總覺得看起來就像另一個人似地。
而且學姐在我心底的印象已經慢慢開始改觀……最重要的關鍵就是頭發,雖然我之前就已經大概知道,可是當我實際看到後,沒想到會有這麼強烈的改變。
平常學姐都會把及肩的頭發梳理得微微卷翹,讓發型擁有一定程度的狂野感……不過現在當然沒有這麼做,所以看起來不隻是很沒精神,而且絲毫感覺不到狂野與攻擊性,說得更誇張點,如果現在學姐說自己是個“平常興趣是看書,雖然常常因病請假,可是在學校仍然擔任圖書委員的職位”的話,應該不會有人不相信的吧。要是把白粉戴著的眼鏡拿給學姐用,就算不說也很輕易就能聯想到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
“那個學姐……如果不太方便請說一聲,我可以趕快離開的……”
“我就說進來沒關係!”
學姐突然抓著我的胸口把我拉進門裏,白粉也興奮地從後麵跟著進房並關上門。
“你說!現在的我有這麼奇怪嗎!”
學姐放開我的胸口後,怒氣衝衝地挽著雙手如此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咦?”
我一邊脫掉鞋子走進玄關,一邊也覺得學姐的臉有點怪怪的,這一瞬間的不協調感讓我頓時摸不著頭緒,可是當我看到學姐的眼睛時,我總算發現原因是什麼了。
“……怎、怎麼了?”
總覺得學姐的眼睛位置好像有點低,當我想到這裏,我也轉頭看著學姐擺在門口的馬靴。我從以前就覺得學姐穿的馬靴很厚重,沒想到連底部都有一定程度的厚度。
我一直以為學姐的身高接近一百七十公分,不過實際應該隻有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和一百五左右的白粉比起來當然比較高,雖然有穿鞋與沒穿的差距並不大,可是實際看到還是有股強烈的不協調感。
話說回來,上次學姐來我的宿舍時,好像都是走在我的後麵或站在玄關的高低處,要不然就是坐在地上,幾乎沒有和我像這樣在同樣高度對望的機會。
學姐則是拋出“算了”這句話帶我們走進房裏,裏麵是個還算蠻寬廣的1LDK套房,與其說是房間內部寬廣,還不如說是沒什麼東西的整潔房間,就像是個隻有生活必需品的樣品屋一樣。
“……啊……”
我不自覺愣了一下,學姐則是默默地迅速收拾桌上的化妝品、鏡子與吹風機……看來隔著電話傳來的喀嚓聲應該就是這個,一聽到我們要過來,學姐才緊張地想要收拾這些東西……
“那個……真的很抱歉。”
“我就說不用道歉了!給我乖乖坐在那裏!”
學姐滿臉通紅地狠狠罵了我一頓。為什麼會這樣?該不會學姐很在意讓我們看到這副模樣吧?不,應該說會在意也是很正常的……
打開門時之所以會滿臉通紅,看來似乎不是因為發燒的關係。
我和白粉現在就像是挨罵般並肩坐在桌前,而且兩個人都很自然地采取正座的姿勢,學姐整理完東西後,一臉怒意地坐在我們的對麵。
“所以找我有什麼事?”
學姐的口氣聽起來異常僵硬,沒想到明明是來探病還會被問到“找我有什麼事”這種話……
“其實我和白粉是一起過來探病……因為我們很擔心學姐最近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對了!我們還有帶禮物過來喔!”
我把手裏提著的塑料袋打開,然後和白粉一起把裏麵的蜜桃罐頭、雞肉拉麵、運動飲料、還有用微波爐加熱三分鍾就能食用的調理包排在桌上,附帶一提調理包的製造廠商就是……應該不用我再多加說明了吧?
看到我和白粉慌張地把這些東西擺在桌上,學姐似乎也覺得剛剛自己實在失態了。她深一深地歎了一口氣後,也總算卸下先前緊繃的表情。
“看來這陣子讓你們擔心呢。雖然現在還有點發燒,不過症狀就隻有這樣而已,我原本打算趁這段時間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那探病的禮物我就滿懷感激地收下囉。”
聽到學姐故意這麼說著,我和白粉才頓時放鬆下來。
“哎呀~~可是真的很抱歉,其實我們隻是想像著莪或是男生朋友間的方式過來打聲招呼……看來我應該早點發現這件事的。”
“嗯,如果你們能提早通知我,的確就不會像這樣彼此顧慮太多事了。算了,反正暑假遠征應該也會是這種情況吧。”
白粉對“遠征”這兩個字不解地歪著頭,話說我們好像都還沒對她提起這件事,於是我把半價同好會暑假準備到海……山上的行程告訴她,然後問她暑假有沒有其他事,而她也表示自己沒有行程。
“啊,可是小梅說要一起出去旅行……隻要沒有和衝突就沒關係囉,還有暑假也會回老家一趟,不過這和旅遊時間很接近,所以沒問題的。”
“嗯,原來如此,照這樣看來應該能成行了。反正佐藤完全沒有任何預定,我也頂多隻有和班上同學出去玩而已,我們兩個應該都能配合白粉的行程。不過你們別忘記囉,這畢竟還是一趟遠征而不是旅遊,目標是和遠方的狼群交手並搶到平常無法吃到的半價便當,而且話說回來……”
隻見學姐用嚴肅的語氣說道……不過與平常的她相比,說話的態度到底還是少了幾分威嚴,與其說是不搭調,還比較像是這段話無法與她的表情搭起來,而我也再度體認到原來外表是如此具有影響力的重要條件。
總覺得現在的學姐有點類似舞台的演員……簡單說就是個比較高的女生,而且看起來蠻“可愛”的,想到這裏時也讓我不自覺地露出傻笑。
“……佐藤,你怎麼會露出那種表情?”
學姐突然狠狠瞪著我,即使沒有平時那股氣魄,卻還是讓我有股宛如被細針刺進胸口的感覺。
“呃……沒什麼啦……對了,就是關於那對雙胞胎的事!”
“你是故意岔開話題的吧?”
聽到我趕緊用“我哪敢”這句話搪塞過去,學姐隻是稍微瞪著我一陣子,然後默默地將手拄在桌麵撐著臉頰,意思好像是要我快點說,於是我也連忙把昨晚得知的情報告訴學姐。
看到身旁白粉說著“三個男生待在深夜被公寓圍繞的城市綠洲裏嗎!?”還露出一臉猥褻的表情,總之我先用力拉了一下她綁在身後的頭發,為什麼這家夥總是能把別人的話聽成自己想要的內容啊……
“……雙頭魔犬啊……嗯,我也認為自己在萬全狀況下應該能勉強對付她們,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使出全力了……下次隻要是狀態許可,再加上碰到我喜歡的便當應該就沒問題了。沒錯,隻要明天土用醜日在那間店的話……”
“那間店就是上次學姐說有烤鰻魚便當的超市嗎?”
學姐用力點點頭表示肯定。
“不論是一拿到便當就能感覺到的溫度,配合鰻魚焦黃處散發的香氣、滴落的醬汁與油脂,還有熱騰騰的白飯,再加上便當盒密閉空間裏悶蒸的鰻魚、白飯與醬汁衍生的整體感……如果這樣都不會愛上那便當的話,那絕對是本身就討厭鰻魚的人。去年吃到這個便當時真的很感動,就連今天向學校請假,也是為了能確實搶到便當而做的準備。”
與那細瘦的身材相反,學姐也和我一樣喜歡吃油膩膩或蓋飯這類重口味的便當,因此鰻魚應該是她很愛吃的食物,也難怪她會在這件事投入這麼多的精神。
就算身體狀況並非相當完美,但隻要有那個便當應該就能發揮出相當程度的實力,要是雙頭魔犬來到那間販賣鰻魚的超市……的確很有可能當場分出勝負。
“你們如果在超市碰到那對姐妹,可以麻煩你們把這件事告訴她們嗎?”
“呃……告訴她們學姐明天會回到超市嗎?”
“這樣也沒關係……不,把鰻魚飯便當和那家店的事告訴她們應該就可以了。”
把有好吃的便當、而且又是當日限定的季節商品……隻要把這些事告訴她們,學姐表示那對空腹的野獸肯定會現身的。
“……我知道了,今天我會盡量和她們碰麵的。”
我的腦中突然浮現出昨晚二階堂所露出的淫蕩笑容,心底也冒出一股莫名的焦燥感。
●
這時,二階堂正站在清涼飲料區後方的酒類區前等待半價標簽時刻到來,他感覺到有個人從便當區前緩緩靠近,他不需轉頭就已經察覺對方是誰,就是昨天為了不時之需而把手機號碼告訴他的變態佐藤。
幾個小時前,他說自己想知道雙頭魔犬會出現在哪家店鋪,而二階堂也老實地告訴他,因此他會出現在這裏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這間老叟經營的店原本就是佐藤與魔女時常出沒的場所,就算不管他應該也會照常出現在這裏。
他來到二階堂的身旁後,便同樣把視線轉向擺在架上的酒類。
“關於雙頭魔犬的情報怎麼樣?”
“目前正在狼群間互相流傳,不過如果沒有任何準備就前往現場,應該也隻會得到和毛球同樣的結果,所以我打算先到現場碰碰幾個人麵廣闊的狼,而且預定明天早上會就趕到現場。”
“明天那匹狼應該就會過來這裏了吧?我們已經快沒時間了……槍水學姐明天也打算從那間現烤鰻魚的超市重新出發,這樣你就會變成單純的跟蹤狂……”
“哎呀,二階堂先生才不是什麼跟蹤狂呢,他隻是個想要玩耍才追著我們的可愛喪家犬喔。”
這時,身穿製服拿著菜籃的澤桔梗從旁插嘴說著,而她也跟著妹妹與二階堂同樣站在酒類區前。
“我說這位喪家變態小狗狗,你不也是一樣嗎?明明不知道輸給我們多少次,還是毫不逃避堅持擋在我們麵前,難道這個就叫做草根性嗎?這股毅力還真是令我佩服呢。”
二階堂借此再度確定自己的想法果然沒錯,因為很明顯澤桔梗看扁對方的舉動還做得不夠徹底。不隻是從她的發言,雖然剛開始會認為她帶著嘲笑的語氣很像是挖苦別人,不過聽久了就知道她沒有這個意思,因為絲毫不會讓人產生不悅感,頂多就像是小孩得意地向大人炫耀而已。
“不過還真奇怪呢……先不論二階堂先生,明明我們沒有告訴變態先生會過來這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是偶然嗎?”
聽到二階堂老實回答是自己告訴他的,也發出“原來是這樣啊!”這種聽來有些高興的反應,鏡則是一邊看著啤酒,一邊用食指抵著嘴唇輕輕發出“噓”的聲音,也讓梗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然後稍微輕咳幾聲並拿出自己的手機。
“明明就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我把手機號碼告訴你吧,之後我會親自通知你地點的。”
佐藤也露出二階堂先前聽到這番話般的疑惑表情,由於距離半價標簽時刻已經沒剩多少時間,於是二階堂直接從佐藤的口袋裏掏出手機交給梗。
“看來兩位感情還蠻不錯的呢?不隻是私底下互相聯絡,連爭奪戰都是一起行動,難道喪家之犬都有物以類聚的習性嗎?”
““我才沒有這個意思……””
兩個人說出完全相同的話,而且還互相對彼此皺起眉頭。
梗一邊嗬嗬地笑著,一邊把按完號碼的手機還給佐藤。
“你們感情真的很好呢,看起來就像……”
梗突然緊緊盯著佐藤的臉僵在原地,就像是時間停止般凍結在原地。二階堂和佐藤也一臉莫名奇妙地看著她,鏡從旁歎了一口氣說道:“……姐姐也真是的,原本就是個不太會用詞遣字的人,麻煩別沒頭沒腦地亂說話。
梗突然轉過身抱著看著啤酒的鏡,發抖說著:“糟糕!這、這樣我絕對會被他們看扁的!”
“我認為這已經是現在進行式了。”
“那、那該怎麼辦!?是不是該說‘喪家之犬就給我滾到旁邊互舔傷口’這句話呢!?”
“姐姐,這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既然說了‘看起來就像’就必須趕快舉個例子,還是因為想不出好例子才會僵在原地不說話?你為什麼每次說話都隻要幾秒鍾就能模糊焦點呢?其實這樣反而還比較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