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一年後?你難不成還想跟他睡一張床?這不行!”雖然兩個小夥子睡在一起也搞不出什麼人命,但一瞧青書就是被欺負的那個,這弟弟被別人當女人使,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就一年,姐姐,我不是為了報恩才跟他這樣的,你不要總說你沒本事,是願意跟他在一起,才在一起,隻是報恩的話,報恩的方法多了去了,做什麼非要用這種呢?你說是不是?”顧青書聽見自己緩緩道,“我想再跟他在一起一段時間,一段時間後,我可能會覺得膩了,也可能覺得跟他在一起沒什麼意思,就走了,都不用姐姐你拆散的。”

顧英紅沉默,一臉不信:青書這肯定是編瞎話拖延時間!小弟難道是真的喜歡小高,喜歡到連她都騙!?

顧英紅不想逼青書,又想到屋外頭一群人都是持支持意見,便動搖得不行,幹脆的擺了擺手,說:“算了,你既然自己有主意,自己也大了,我不管你,一年就一年,一年後再說,不過你不要……”顧英紅頓了頓,補充,“不許你成年前跟小高亂來。”大姐說完對青書說,“行了,你出去,把小高叫進來,我有話跟他說。”

顧青書立馬撒嬌,不肯道:“姐你有什麼話跟我說不是一樣的?”

顧英紅繼續板著臉:“你叫不叫?”

“那你別告訴他我和你約的一年時間。”

顧英紅困惑但轉念一想,青書怕是喜歡慘了小高,連拿來騙自己的話都不願意讓小高聽去誤會,便無奈地說:“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顧青書聞言還是不太放心,委屈巴巴地得寸進尺說:“那我旁聽可不可以?”

顧英紅要跟小高說的話可不好讓青書聽見,於是隻是沉默的盯著青書,把青書給盯得自己低下頭去,不再跟她討價還價。

顧青書這邊灰溜溜的牽著小山出去,一開門就碰到了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有沒有偷聽到什麼的高哥,他跟高哥視線一對上,後者便再也沒什麼忌憚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拇指輕輕壓過他的眼皮,擦去一抹濕意,而後更是膽大妄為地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一口,才麵色從容地走進房間跟大姐談判。

顧青書等高醒進去,才想起客廳還有一堆人看著他們,免不了後知後覺的麵熱羞窘,然而又絕不表現出來,光明正大的站在門口,把耳朵貼在木門上偷聽起來。

屋內的人聲不大,需要很安靜才聽得到,但客廳的春節聯歡晚會聲音太吵,他還沒過去把電視聲音關小,就有人先行一步幫了他這個忙,顧青書餘光看向客廳,發現是顧建富幫的忙。

顧建富幫了忙後並沒有跟他對視示好,隻是默默的這麼做了,又安靜的繼續做一個透明人,像是怕連做透明人的資格都沒有,於是謹小慎微得厲害。

顧青書隻是看了顧建富一眼,又繼續像隻小壁虎一樣趴在門上偷聽,小山小朋友那是有樣學樣,一大一小都趴在門上,靜得隻有呼吸。

門內大姐正在問高醒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顧青書在心裏想了想,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了。

高醒卻準確的說了個日期:“九五年九月一號。”㊣ωWW.メ伍2⓪メS.С○м҈

咦?是那個時候嗎?

顧青書記得自己確定願意跟高醒離開的時候,是從從北京回去後,被二叔氣進醫院,想起一切以後……那是十月份了吧?

“那麼早就在一起了?那……那算了,我不問了,反正青書成年之前,你不能跟他亂來,知不知道?”

高哥在裏麵應了,立馬就被放了出來。門又是一開,這回大姐跟著高哥一塊兒出來,大家雖然還有些尷尬,但經此一事,顧青書發現似乎像是給高哥鬆了頸箍咒似的,之前姐姐在還曉得收斂,現在攤牌了,疑似被認可,便時時刻刻同他牽手,摟著他,要不然就喂他吃水果,搞得大姐和二姐初時一肚子話想要說,但又忍了下去,後來大概是習慣了,便見怪不怪。

大年初五,顧青書跟高哥送姐姐離開。

車站送別的時候,大姐頭一回很認真的把他托付給高哥,握著高哥的手,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說:“小高,現在青書太不聽我的話了,估計也就你管得了他,要是他有什麼事情,可不許瞞著我,你得給我打電話。”

高醒一副不敢當的樣子,儼然蹩腳女婿被委以重任的模樣:“大姐你可別對我有什麼期待,我不行的,我可不敢惹他。”

顧青書就這麼看著大姐跟高哥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他壞話,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但總覺得自己以後要是當真什麼理由都沒有的跟高哥拜拜,大姐首先站出來不同意呢?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啊,隻是理由沒人相信罷了,他又不能說實話,總不能跟姐姐說自己三十六歲就死了,所以才不想耽誤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