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第一百零三章(2 / 2)

京城入了夜,宵禁是十分嚴厲的,縱然天勝門有荀寧的自己人,可是中間他想要運入王府,這麼多的貨物,怎麼可能隱藏得了?

孟闌看完了信,便將其折疊,交還給了他。

“可有頭緒?”沈玉澤問。

孟闌摸了摸下巴,她也想不通,“天勝門是最靠近皇宮的城門,那裏反是搜查巡衛最嚴格的地方,荀寧此舉,無疑是自找死路。”

連孟闌也想不出頭緒,沈玉澤更加煩躁,他轉過身去,看見身下的炭火已經燒盡,便又夾了幾塊放入了炭盆中。

孟闌隨即轉移了話題,問:“你今日在宮中可還算順利?”

說到此處,他不禁開始與孟闌抱怨起曹怒等人,孟闌笑了笑,附和道:“他們是看陛下病重,你有常在身側,急眼了吧?”

“誰說不是呢?”沈玉澤喝了一口溫茶,孟闌的話驀地讓他一震,腦中的疑團就在此刻緩緩地拆解。

“陛下病危的消息是不是傳遍京城了?”沈玉澤忽然問道。

孟闌疑惑凝眉,“倒也不至於,可陛下多日不上朝,京城百官……怕也是多多少少有此猜想吧。”

“怎麼了?”

沈玉澤站起身來,“你想想,深夜,天勝門,軍器,靠近皇宮,荀寧是想幹什麼?”

孟闌眼眸大睜,“莫不是……他要謀反?”

兩人懷疑到了一處,他頓悟得過於突然,一時間也難以回過神來,倒是孟闌鎮定,想了想又問:“當真需要走到這一步嗎?就算他並非正式的儲君,可按禮法,陛下若是駕崩,他成為新帝是順理成章,何必要背上一個謀反弑的罪名?”

沈玉澤輕笑一聲,“當年先帝去世,又有誰會料到是陛下繼登大寶,而非我父親效忠的皇長子禹王?縱觀今古,又有多少帝王之位是憑禮法得來?倒也無需拘泥正統與否。”

孟闌重新拿起那封信閱讀,更加確信,“是了,等領了軍器,打進皇宮,若是成功,他隔日便能下令放了馬載何出來,也算是遵守諾言。”

沈玉澤眼眸驟然暗下,“既然如此,那咱們便要率先準備,派重兵把守,到時在天勝門外直接攔截。”

孟闌聽了,卻良久沒有發聲。

“怎麼?你覺得我的計劃有何錯漏?”

孟闌抿了抿唇,“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抓了荀寧然後呢?”

沈玉澤回答:“自然是交予陛下治罪。”

孟闌也不知他是在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可你有沒有為大吳的江山著想?”

沈玉澤聲音忽然柔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孟闌歎了口氣,“如今成年的皇子,隻有荀寧與荀定。荀定是不用說了,他早已被禁閉在府,而荀寧是最有資格成為儲君的皇子,他縱是謀反……這難道也不是順應人心嗎?

沈玉澤蹙眉,眼角含怒,“你是要我縱容他謀反?讓他得逞?”

看他如此生氣,孟闌話在口中,卻十分艱難地說出:“這有何不可?”

沈玉澤哼了一聲,語氣堅定地道:“我就是讓荀定登基也不會讓他一個謀逆之輩登基!”

孟闌很是不解,“你與荀定因葉封嶠的關係而結下仇怨,他若是成為新帝又豈會放過你?倒是荀寧……”孟闌想起他在六王府聽見的話。

“利我者友,損我者敵。”

她深呼吸:“不失為一個擇賢善任之人。”

沈玉澤轉過身,“那你可曾想過那些負責巡邏街道的官兵,他們的性命呢?若是謀反,難免便要傷及無辜,甚至宮裏的侍衛內官,也可能殃及他們。”

孟闌冷笑,“若是荀寧事敗,上了斷頭台,他府中家眷婢女一塊處斬,不知大人到時是否有一點憐憫之心?”

沈玉澤被她堵住了嘴,一時間竟無法反駁,兩相權衡,他倒也分不出個輕重來。

孟闌見他靜默著,幹脆便問:“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荀寧登基?”

沈玉澤沒有否認,他垂下了眼眸,“換做是陛下,他也是一樣的。”

孟闌歎了口氣,既然他已下了決定,那她再多說也是無益。

“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沈玉澤抬頭看向她,從她輕柔的口氣重,他似乎聽出了絲絲的失望,他莫名地不安,嘴唇輕顫,在掙紮著要不要與孟闌解釋。

她似乎看出了他有難言之隱,便上前擁住了他,說道:“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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