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究是一個女孩,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嫁一個如意郎君,讓你父母安心,縱然以後葉首輔失勢,你應當也不會受牽連。公婆雖然會厭棄於你,但至少你能保住一條性命,能膝下有嗣,這也是你父親想要的。”
葉星挽盯著她,“這便是你說的保全之路?讓我像我娘那般委曲求全,你到不如在這一刀捅死了我。”
孟闌蹲下身,將匕首收回了靴子內,“葉姑娘,這些年我也算是走遍了大半個大吳的疆域,我可以豪不猶豫地說,你是我見過最聰慧的女子。你懂算計,你懂謙讓,你懂爭,我想葉首輔該是也曾感歎過,你若是男子……該有多好,怎麼偏偏是個女兒身。偏偏是這女兒身,加之你又太年輕,閱曆不多……”
“我到底是錯在什麼地方?”葉星挽問。
“你沒有為善的耐心,也沒有作惡的勇氣,前者是冷酷,後者則是懦弱。你不殺孔曦便是最好的例子,你想要踏入官場這是非之地,可卻不想手上沾血,這不是懦弱是什麼?”
孟闌轉身將地上的血跡用浴巾擦了幹淨,“孔曦在車上怕是隻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讓你相信她另有用處,讓你相信拷問她對葉首輔有助益,如此單純,你摻和進來,也隻會害人害己。”
葉星挽血絲如網絲擴散,緊緊地咬著雙唇,神色懊悔。
“蹺溝坊是吧?”孟闌再次確認,葉星挽緩緩地點了頭。
“好。”她隨即從腰間扯下了一袋香囊,裏麵居然裝著一小藥瓶,打開瓶蓋,一顆綠豆般大小的黑珠子立即從裏麵溜了出來。
“這是什麼?”葉星挽緊張一問。
孟闌立即撬開了她的嘴,強行讓她吞下了那顆藥丸,解釋道:“這是孔曦研製的毒丸,名喚勾魂,毒性極大,一顆便可殺人性命。”
葉星挽捂著喉嚨,想要將它吐出來,此時孟闌又道:“它的毒性隻會在三四日後才會發作,若我真的在你說的地方找到孔曦,無論結果如何,我一定準時送藥。若是你騙我……你知道後果。”
葉星挽的臉色瞬間煞白,“你……你……”
孟闌不予理會,轉身將荷珠的屍體抬起,打開窗戶,直接將她扔在了院落外的草地,說:“理由我都幫你想好了,就說荷珠對我言語辱罵,極盡羞辱,我一時不慎殺了她,隨後畏罪潛逃。荷珠向來跋扈,應當能讓下人信服,除了案件是發生在你的院落之外,與你本人不會有其他的牽扯。”
說完,孟闌整理了袖子,跳上了窗欄,回頭望著葉星挽,“三日後見。”
…………
東廠。
下午的天沒有看見陽光,整個北京城都被這場小雨籠罩,還有荀寅的喪儀。
路過楊柳胡同時,孟闌便沒有聽見兩側的青樓楚館傳來悅耳的琴聲琵琶音,雨勢漸漸大了,她連忙加快腳步。
沈玉澤不在東廠,她便去見了晏初雲。
她跪在了虛懷若穀的門前,一是為了請罪,二是為了請命。
她擦了擦臉頰上流淌的雨水,遲遲沒有見晏初雲出門,心裏有些焦急,營救孔曦的事不能等。
她低著頭,冰冷的雨水淋在她的身上早已將她凍得麻木,片刻後她抬了抬頭,發現天色已有暗下的痕跡。
房中的晏初雲始終沒有表態,一個孔曦,不值得讓他出動錦衣衛去營救,甚至得罪蹺溝坊那一波勢力的人,為東廠豎立不必要的敵人。
可若是孔曦當真得知什麼密事……晏初雲不禁有些糾結。
可門外的孟闌已經等不及了,想了想,她隻能違背一次命令,獨自一人前去營救。
她站起身,手握著長劍,直徑□□離開,往孔曦的方向飛奔而去。
她到蹺溝坊的時候,雨還沒停,這是入秋以來的第一場大雨,怕是會下一整夜,孟闌已經做好了要在雨中戰鬥的可能。㊣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她頭戴鬥笠,雙手抱胸,看著眼前那破爛的坊門,凝眉沉思。
蹺溝坊,單是聽見了這陰森森的坊名,便能讓人心生敬遠之意。
凡是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這蹺溝坊是京中最為凶險的地方,幾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葉星挽倒也不蠢,將孔曦關在這,不死,怕是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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