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陽一陣點頭應答後掛了電話,原本還懶懶散散的他瞬間雙眼放光:
“走吧,王隊的電話。”
“王隊?他不是還在出差嗎?”簡薔反問。
“是啊,所以讓咱們去。殺人案,地點在城西群鳥山。明天的相親牆看樣子是泡湯了。”
※
午夜後,春雨下得又密了一層。
陳飛濯站在王文牧的別墅前正撐著一把雨傘,另一隻手上則提著個袋子,麵前的民警拿著筆記本匆匆記錄著什麼。不久之後,從蜿蜒的山道下麵又往上開來了幾輛警車。打頭的那輛就是包陽他們的。
包陽一邊開車,一邊感歎這有錢人的別墅群都能建的那麼別具匠心,回家前還得先爬一段山路,真是難為他們了。車子停穩後,他和簡薔以及另一位年輕刑警顧辰樟一塊兒下了車。
簡薔幾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陳飛濯,她沒想過他會出現在這裏。就像是貓咪突然意識到危險,簡薔的防禦機能本能地升起。可能陳飛濯感應到了,他冷峻地抬起頭瞥了簡薔一眼,這時包陽卻上前和他打了招呼:
“小陳?”做筆記的民警聞聲回過頭,發現是市局刑警隊來了顯然鬆了口氣,和他點了個頭就先走開了,“你怎麼在這兒?”
陳飛濯工作這幾年,和市局多少是有些聯絡的。他們記者為了挖掘新聞當然要深入新聞的發源地,而他一個專心寫案子的人,也就成了公安局的常客。他的嘴是真的厲害,能不動聲色哄得人團團轉,查線索的手段有時也讓包陽另眼相待。但他就是一條千年狐狸,從他們這裏也沒少拿到案件一線資料。之所以一直都能同他們和平共處,大概還是因為王隊吧,畢竟狐狸鬥狐狸,到最後反倒就成了“共贏”的局勢。
“我是報案人。”陳飛濯直截了當,臉上是慣常的職業笑容,隻不過包陽也能感覺到,這抹笑在今晚顯得異常虛弱。
包陽愣了下:
“受害人你認識?”
“是我老板王文牧。”㊣ωWW.メ伍2⓪メS.С○м҈
另一邊,簡薔已經和顧辰樟繞過封鎖線走了進去。顧辰樟是大她三屆的同門師兄,兩人在別墅外麵端詳一下,這是一棟三層別墅,別墅外還有一片小花園,因為主人的愛好,花園的隔斷都是成排的竹柵欄,裏麵種著大片蘭花,在熏黃的地燈暈染下,幾朵黃中帶紅的小花兒正垂著腦袋在雨中靜靜凝望著一切。幽香鑽入鼻翼,讓顧辰樟不自覺打了個哆嗦。他揉了揉鼻尖:
“怎麼了?花香過敏嗎?”簡薔問。
“沒事。”顧辰樟故作淡定回答。
兩人戴上頭套、口罩和腳套,繼續往裏走才發現市局的法醫和物證已經開始取證。他們繞過一樓,走上二樓看到書房邊圍著的人最多。剛剛的民警帶著包陽走在他們後麵,他一邊彙報收集到的信息,一邊超到了所有人前麵:
“受害人王文牧倒在書房。”
簡薔跟著三人走進書房,才發現一個身材略壯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他麵部朝下倒在桌沿邊,雙臂則自然垂在兩側。桌上已經彙聚了一灘血水,血液則順著桌邊一滴一滴往下落,地毯已經被血浸紅了一大灘。
顧辰樟深吸一口氣,簡薔聽到了便轉身望了他一眼,讓他隻好尷尬地朝小師妹笑笑。簡薔的這位同門師兄雖然人高馬大,但每次出命案都要做不少心理建設。當初會來刑偵支隊也是看他體格好人又勤快,就是沒想到每次去現場都會慫。雖然一直都在努力克服中,但簡薔曾聽說他有次因為現場太慘,搞到過敏出疹子。簡薔也不知是出於同情還是安慰,拍了拍顧辰樟的手臂,讓顧辰樟反倒臉上有點抹不開。
“我再確認一下,是‘洪豐報業’的總裁王文牧?”包陽皺著眉問身邊的民警。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