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年之後 第一節(2 / 2)

走在回村的路上,路上的行人我好多都不認識了,特別是些二十多歲以下的,剛過春節,過年的氣份還很濃,所以路上的行人也多,騎摩托車的小夥看到我們,騎過之後也轉過頭來看看。

都還沒遇上一個熟悉的。

盡管我的模樣還沒怎麼改變,我估計村上也隻三十多歲的人才認識我。

我沒有走村子中心,走村邊上的小道轉回家。

阿玲牽著兒子,背著個小包,我呢,背上背了一個大包,手上還使勁提著個箱子,不是平坦的路,不能拖著走,隻有提著,走起來也很吃力,模樣更是很滑稽。

田裏嫩綠的油菜正伸展著肥大的葉子。

又過了十年,農村裏還是這樣,油菜和稻穀換著種。

竹林邊有個三十來歲人正在很仔細地看著我,突然像見鬼了似的又跑開了。

我也看著麵熟,卻一下想不起他的名字。

打電話的時候聽說我要回家,爸媽包括大姐在內所有的怨言也都煙消雲散。

姐在電話裏說:“弟娃兒,你曉得回來就行了,就算爸媽再怨你,你回來了就啥也沒有了。”

這個我當然也清楚,畢竟我還是他們的兒子,更何況我還是帶著他們的兒媳孫子回來的,我能想象著他們的高興勁。

屋已不是我走時的泥磚草房,現在已換成了小青瓦房。修了五間正屋,圍牆圍著院壩,留有一個龍門子。

在我們這兒修龍門子很講究,比修房子還要重要,要請陰陽先生看方向,時間,還要把全家人的生辰八字都要拿來算,才能算出朝向和動土的時間。這兒流行一句話叫著千斤龍門四兩屋,由此就能看出龍門子的重要,要是那家要是旺點,那必然是龍門子修得好。當然,我對這些是並不相信的。

我家的龍門子修得還算高大,標準的八字形,貼了瓷磚,比起來圍牆就遜色多了。門是開著的,進了門,媽和姐在地壩裏,媽高興得來朝屋內喊著我爸:“世成,峰娃兒回來了,快出來。”

爸在屋內吼道:“回來就回來了,喊啥子嘛。”聲音剛完,爸就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到我,沒有太多的喜悅,就說了句:“回來了。”我知道,就這一句就夠了,包含了爸對我的全部期盼。

我答應了一句:“回來了。”。

姐過來幫忙拿下玲背上的包,爸過來拿著我背的包。

我對阿玲說:“玲,這是爸、媽、大姐。”

阿玲一一叫著。

大姐拉著玲的手,我知道大姐心裏高興,當然爸媽心裏也舒坦。

我把恒兒拉了過來:“爸、媽,這是你們的孫兒,恒兒,快叫爺爺、奶奶。還有,叫大孃。”

恒兒也是在外呆慣了的,不怯生,按我說的挨個喊了,爸一下就把他抱了起來,說道:“別站著啊,上屋內坐。”

姐帶著玲把我們的背包放回了我的房間,當然是我打電話要回來家裏才布置的。

媽拿出了花生,瓜子,柑桔一大盤,這些都是恒兒喜歡的。爸在地壩邊上用火摽著雞,姐給我泡了一杯熱茶。

我說:“姐,你也坐吧,自己家裏我不知道做嗦。”

晚上,大哥也都到了,新鳳也從同學家裏回來。一家人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

多年沒見了,有著說不完的話。特別是新鳳,已出落成一個大姑娘,和姐當年一樣的漂亮,今年也要大學畢業了,看來姐的苦日子也該熬到頭了。

姐和阿玲是一見如故,阿玲也和姐訴說著這些年我在外的事。新鳳就糾纏著我,說今年要去實習了,要我給找個地方。

爸媽呢,在逗小孫子耍,隻有大哥一個人坐著聽我們說話,也插不上嘴。恒兒是和我們在外慣了的,雖說年齡小,但也見過很多,根本就不怯生,和誰都能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