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說：“淩峰，菜花兒說的有道理，各人有各人的難處。說實話，你的確有點狂妄自大，要是你把這毛病改了，我也信你沒問題。”
“你去吧！”賀曉芸說。
“不去。”我態度堅決。其實從我內心來說，我也想去複讀的。賀曉芸不去，我覺得我去複讀考上了也沒啥意思，好象這輩子就要和賀曉芸不離不棄了。
石榴歎息了一聲說：“上大學也不是人一生隻能玩一次的遊戲，其實，不管在啥地方，都還有很多機會。淩峰，我相信你。菜花兒，我也相信你。”
“上大學也不是人一生隻能玩一次的遊戲。石榴，這句話我絕對讚同。”我向石榴伸出一隻手說：“來，握下手，我還沒祝賀過你，現在我正式祝賀你，王心怡，祝你脫掉農皮。”
“我真搞不懂你心裏麵是咋想的。”石榴看了看賀曉芸：“菜花兒，你呢。”
賀曉芸抿了抿嘴說：“我也搞不懂。”
石榴說：“那不行。”
我明知故問：“咋不行？”
“就算我不曉得你是咋想的。”石榴指了指賀曉芸：“你也要讓她曉得噻。”
賀曉芸搖了搖石榴：“石榴，你就別笑話了。”
石榴用手摟著賀曉芸：“還臉紅了呢！淩峰，你就這樣把我們的美女輕輕鬆鬆騙到手了啊。”
“你說呢！”
石榴微微笑著：“我說？看你兒不跨五（四川話：吊兒郎當）的樣子，叫我們菜花兒不要你了。話說回來，明天我就走了，你們要是到了省城的話，就來找我，行不？”
我說：“肯定。”
賀曉芸憂憂地說：“也不曉得我啥時能到省城去。”
“這個簡單，讓淩峰帶你噻。他敢不！”
“這個自然。”
“菜花，縣城的飼料廠我曉得在哪兒，我回來的話也來找你哈，到時就該你辦招待了。”
賀曉芸也笑了，笑容裏有點苦澀，瓜子臉蛋在白熾燈的照射下起了一層紅暈：“隻要你沒忘了就行。”
“石榴，你明天要走，就不擔擱（四川話：打擾）你了。”
“要的嘛，喊你過來也是白來一趟。你送菜花兒哈。”
賀曉芸說：“我自己曉得回去。”
“沒事，讓他送。”說完，石榴還對我眨了眨眼。
我裝作沒看見，對賀曉芸說：“走嘛，菜花兒，我送你。”
出了石榴家的龍門，又進入了竹林。林子裏有橫七豎八的小道通向各家各戶。
一百多戶人家的房屋沒有規則地胡亂修成，向著東西南北的都有，在這片山上還很少見有這麼大的村莊。
剛收了稻穀，勞累的人們把家裏曬壩的穀子收拾後早早休息了，天涼了，村子裏沒見有人還在轉悠。
賀曉芸走在前麵，我在後麵跟著，都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就到了她家，我在遠處見她進了門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