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他用的是最好的藥,做的是最好的護理,這兩天康複的很快。長期的訓練加之工作生活所處的環境,他一直有著超乎野獸的本能。
第二天傍晚,遠處天邊的霞光還沒有散盡,就像一片原本濃濃的血跡卻被一場細雨淋過,隻留下淡淡的痕跡要去不去地留在天邊,顯得格外的蕭瑟和落寞。他躺在床上望著天邊最後的晚霞,心裏卻忽然湧出一絲不安的氣息,接著就看見有兩個人正從門口慢慢地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影連最後霞光也都全部擋住了,他們的手也插在褲子內的口袋裏——那裏麵放著的是最精致的手槍。
阿飛索性拉過床單,連頭一起蒙住。那兩人對望了一眼,會心一笑——能活捉阿飛兩人當然比殺死他們功勞更大。現在這裏麵一個是弱質女流,一個是躺在床上的病夫,何況還用床單蒙住了頭,隻要用床單一裹,再捆起來就算真的是隻老虎也隻會變成一隻待宰的羔羊了。
豐厚的獎賞就要掉進口袋,以後更是在同儕麵前揚眉吐氣,美好在望。他們兩人進屋之後立即撲了出去,一人撲向唐夢雨,一人撲向床上的阿飛。
唐夢雨剛看到門口有兩個影子,心裏正在想怎麼是醫生或護士卻沒有穿白色衣服,難道是病人家屬走錯了房間,這裏可是專護病房耶。等到她發現有一人毫不遲疑地向她撲來,她突然警覺到危險了。可一切都太遲了,她已被一把拖了過去,口被一隻大手捂住,發不出聲,脖子也好像被扼斷了似的。
“兄弟,搞掂沒有?”這個人看見他的夥伴還趴在床上,手裏還床單一角,一半掉卻掉在地上。難道一個傷重得快要死了的傷員都搞不惦,他正打算怎麼過去幫他一把,他卻看到了最令他恐怖的一幕。
他的同伴被推得翻了一個身,胸口有一灘碗口大的血跡。一個臉色蒼白但卻還是極其漂亮的年青人正從床上緩緩坐起,臉上卻帶著一股魅惑的微笑正望著他,微笑雖然使他心慌,但並不恐懼,使他真的恐懼的是那青年手裏有一隻精致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他的腦袋,就像一隻隨時要擇人而噬的惡魔。
以前有關他的傳說在腦海中浮現,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麼要來趟這場渾水。房子內有滴滴的水流聲,一股腥臊和血腥味充滿了整個空間。
“我不想殺你,但你必須得聽我吩咐。”阿飛的手並沒有放下,槍口還對準他,唐夢雨嫌惡地從濕了一角的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槍。
那人把地上的血跡和尿跡全部清理完之後,當然屍體早就搬進了獨立衛生間,阿飛拿起了他的電話,遞到他手上。
“打電話告訴昂山村上,就說發現我在迤儷大灑店。”
打完電話之後,他又把床單撕成一條條的帶子,自己的跑到衛生間裏麵把腳牢牢地綁住,阿飛看得出來,這個人為了活命,幹得很賣力,綁自己都沒有走半點假,口裏還塞了一大團布條。最後的手續當然還得唐夢雨來完成,她雖然不是很熟練,但她還是把那個人像粽子一樣綁在衛生間的水管上。
“我本來想用廁所裏的拖把上的布條堵他的口的,但見他這麼乖,也就放過他了。”阿飛打趣道。
“你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他們這麼快就找到這裏了,下一步我們去哪裏呢?”
“迤邐大酒店。”
“迤邐大酒店?”
“是,你被綁架之後一直都在受罪,還沒有好好玩過一次,這次我就帶你去玩過夠,雖然現在大多數娛樂場所都是男性的天下,但那裏不但能休息女孩也能找到許多好玩的事的。”
“跟你在一起,我從來沒有覺得是在受罪,你既然要去那裏,那為什麼還要打電話告訴昂山村上?”
“這樣才能更安全些。”
“哦,我明白了,中國有句古話: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的地方,現在他們肯定有一半的人撲向娛樂城,等發現上當之後必定以為我們遠遠地走了,所以那裏反而是最鬆散的地方。”
“對,但這也是冒險,不過我們現在得走了,他們很快就會來到這裏。”
迤邐大酒店是這城裏最大的酒店,不但環境優雅,飲食一流,就連酒店附設的娛樂場所也是千裏挑一,絲毫不比專業娛樂城遜色。
在豪華的總統套房裏麵,剛淋浴後的唐夢雨真如出水芙蓉,她穿著鬆鬆鬆散散的睡衣,絲毫掩蓋不了她那玲瓏的曲線,反給人一種更致命的誘惑。
阿飛還是躺在床上,眼看著她慢慢走來,帶著淡淡的芬芳,房間裏淡紅色的燈光像霧一樣散開,氤氳一種曖昧的氣息。相處這麼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在這樣一種曖昧的環境中,在她剛剛淋浴之後看著她,他變得有些癡了。
“這裏的浴缸很大,我扶你去泡過澡吧,這一個月來你都沒有好好洗過了,身上肯定不舒服了吧。”
唐夢雨走近床邊,輕輕地扶起他,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嫣紅。阿飛木偶似的站起來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浴缸真的很大很豪華,就算兩個人並排躺在裏麵也不會感到狹窄。水已經放好,正在冒出氤氳的水霧,水麵上飄散著少量鮮花。
唐夢雨再輕輕地脫掉他的上衣,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肌膚,像一著風掠過。阿飛突然清醒,急忙拉開她的手,把目光移開,臉有火燒的感覺。
“你出去吧,現在我可以了。”
唐夢雨沒有理他,固執地鬆開他的褲帶,褪下他的長褲,“你胸口上的傷還沒好,背上怎麼洗?傷口進水怎麼辦?”
“這樣,我會……”
“你現在有傷,什麼都別想。”阿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並且還被推得跌入了浴缸。
“女人啊,你怎麼能這樣折磨人呢?我這時候能什麼都不想嗎?”阿飛在心裏恨恨地說,可是嘴上卻半點也不敢出聲,並且乖巧閉上了眼睛,坐在浴缸裏麵,這可能是他有生以來最乖的一次了。
唐夢雨的手很輕很柔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很有這方麵的天賦,像她這樣的大家小姐一生肯定都沒有服侍過別人,也從沒有學過護理方麵的知識,但這幾天下來,她比起那些專業護士都不知要溫柔體貼多少倍。阿飛這幾天在酒店裏麵真是享受了王子般的待遇,他一生都沒有這麼享受過。
他的傷也好得很快,照這樣下去,隻要再過半個月,他就會好得差不多了,那時就算強行離開他們也擋不住了。隻是這幾天卻是苦了唐夢雨,整天整夜都沒有離開過這套房間,就是吃喝也都是服務生送過來的。有時半夜阿飛睡覺時翻過身她都要過來看一下,因此她反而有點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