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阿飛有生以來受傷最重的一次。他們在鄉下一個小鎮裏租了一套房子暫時住了下來,當天唐夢雨就與她家裏又取得了聯係。她隻向家裏告了平安,並再三囑咐家裏不要再相信昂山家的任何人任何話,但也沒有說將軍就是這幕後主使。
足不出戶休息了剛剛三天,這天天氣晴朗,唐夢雨還在廚房裏熬藥,阿飛躺在床上實在憋不住了。雖然身上的傷口還沒好,但也比當天強多了,整天悶在屋子內都快發黴了,他就打算出來走走。
這裏是緊鄰城市的農村,不甚發達,但因這裏離城也不遠,所以偏遠地方來城裏打工的人們就喜歡選擇這裏來居住,因為這裏的房屋出租得便宜。阿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那是金三角長風兵團的人。
遠處的街道邊,一個正拿著一張放大的照片在向路人詢問什麼?阿飛的心驀然下沉,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也沒想到將軍竟然把長風兵團的人都調回來了,這個地方這麼小,看來他們馬上便會找到這裏。看來他們已撒下了天羅地網,怎麼辦?
將軍確實已布在了天羅地網,他也算定阿飛插翅難飛。
“你們看了阿飛的檔案,沒發現他正一個衝動的少年已成為一個一流的殺手嗎?”將軍望著他兒子昂山村上循循善誘。天近黃昏,天邊最後一片聲霞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斜斜地映在將軍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蕭瑟。
“這我也知道,他剛來金三角真的還是個孩子,隻不過他天性好鬥,所以身手還可以,這點大表哥也說過。”
“經過這五年的磨練,再加上教官在旁的督促,他現在絕不是個衝動的少年了。唉!”將軍長長歎一聲,接著說道:“真是個人材啊,如果能為我所用,以前的事我都可以忽略不計,就連唐家丫頭都可以放回去。”
“爸,你也不要太長他人誌氣了吧,我就不信他比我強。這次他能逃出隻不過是他運氣好了點。”
“你就是不服別人比你強,你知道這些好運氣都是他一手製造出來的嗎?”
“我不懂?”
“你認為他的功夫與你相比如何?”
“原本我認為是大表哥在誇大其詞,但經此一戰,我估計與我在伯仲之間。但要說他的打得過我,我還是不服。”
“你能認為他與你差不多已經不錯了,但他絕不會比阿裏布奇他們兩人差對吧。”
“這倒是。”
“他一上來如果向我們求饒我們也絕不會相信他,所以他選擇先攻,但卻隱其鋒芒,使我們輕視他。他功夫再高最多也隻能勉強擋住與阿裏布奇和穆絲卡爾的聯手,你入再出手他必死無疑,再加上豔姬他更無路可逃,況他還要帶走唐夢雨。所以他隻有抓我做人質。而我本來與他相隔較遠,又有豔姬保護,樓上還有兩個狙擊手,他根本無法靠近我。所以他開始故意示弱被抓,再出口惡言,激怒你我,借你那一腿之勢製住了我。”
“他當時做得真的太像了,我當時實在是受不了他的謾罵,累至爸爸受傷,真對不起。”
“我們父子之間說那些幹嗎?就算你不踢他那腿他也會借其他造勢,隻是後來你們想利用狙擊手救我,那確實太冒險了,你們的眼神連我都看出來了他豈有看不出來之理。不過我這腿受點小傷卻換來他重傷最後連命都陪上卻也值了。”
“他真的傷好重嗎?”
“我估計他現在能下床走動就不錯了。”
“真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們幾人當時同時受傷,他為什麼要先替我包紮,不是他好心,隻是因為他不想要我們認為他傷重。並且他胸口那一刀可能已經傷及內腑,簡單包紮隻怕是更是危險。所以他現在必定在醫院。”
時至午夜,將軍還沒有睡,隻是靠在椅子上閉目打盹,穆絲卡爾來報,在本城最大的那家醫院,昨天確實來了一對年青男女,男的身負重傷,差點死去,但做完手術隻休息一天便急急出院落而去。他們解說是遭遇強盜受傷,錢所剩無多,所以隻得回去養傷。
將軍聽了彙報,坐在椅子上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眼睛輕輕閉上,好似睡著還沒有醒來,穆絲卡爾也不敢稍動,靜靜地候在他跟前。起碼過了有十來分鍾,他再次睜開眼睛,目光中帶著一種殘酷的笑意,“果然是個人材,能夠料敵先機,但我就不信你們能逃出我的天羅地網。”
“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們馬上再在各個關卡包括收費站都再加派人手,再叫大表哥帶領他所有的人連夜趕來,明天天一亮就地毯式搜索周邊農村。”
“是,這回他們真的插翅難飛了。”
阿飛看著長風兵團的那人還在不斷地問人,忽然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走向前去,那正是他們房東家的兒子,拿著那張照片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樣子。接著那人就跟著那小孩朝這裏走來。
阿飛心念電轉,已經被發現了。怎麼辦?引他來這屋內殺他滅口,雖然,現在傷還沒好,連走路都成問題,但暗中狙殺一個小嘍羅應該還行,但這肯定會秧及房東全家,另外又能隱瞞多久?走,真正出城的所有關卡早就有他們的眼線,所有的收費站可能都有他的人馬。往哪裏逃?
看著越來越近的兩個人影,時間已容不得他多想。他迅速轉身,時屋拉著唐夢雨就朝後門跑,“他們找來了,快走。”
他們惶惶乎真的如喪家之犬,躲在這麼偏遠的破落地區都這麼快就被找到,天地如此之大難道真的他們逃不出生天嗎?
經過剛才一陣奔馳,阿飛的傷口又裂開了,滲出了絲絲血跡。坐在出租車裏,阿飛心已有篤定,說:“去醫院,這城裏最大的那家醫院。”
身體必須盡快康複,他們應該去醫院查過,應當想不到他還會去醫院吧,在醫院裏應該還能躲藏兩三天吧。何況在醫院裏休養一天起碼抵得上在出租屋裏三天,隻要身體好了,他還不把這些跳梁小醜看在眼裏。
“小夥子,你又回來了,前天還有人來找過你,說是你們的親戚,找到你們沒有啊。”主治醫生還認識他們,一見麵就打招呼。
“找到了,我傷口還沒有好,他們給了我錢所以我又要麻煩你了。”阿飛微笑著回答。
“不麻煩,不麻煩,這次你可一定要全部好清楚在走喲。”
唐夢雨也早已沒有先前的惶恐不安,她雖然聰明機智,學富五車,可在這裏卻半點也發揮不出來。何況現在隻要與他在一起,不要說與昂山楚原鬥,就算是一起去十殿閻羅那裏,她相信她也能處之從容了。所以一路上,她什麼也不問,到了醫院交了錢之後,她就靜靜地坐在床邊陪著他。眼中有的隻是萬般柔情,渾然忘了這是在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