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好像不是這裏的人。”他走到我麵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用力到骨頭也要被他捏得粉碎。
“我……我是你的貼身丫鬟。”
他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我怎麼不記得。”
“莊主,我沒騙你。”我盡我可能露出最真摯的表情看著他。
碎澤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後放開了捏著我下巴的手,衣袖大揮一把背過身,“把桌子整理幹淨。”
“是。”我心頭揚起一陣竊喜。
“你……”他側過頭,幽暗的眼睛半垂,“叫何名?”
我沉默了半響,回道:“子萱。”
他一邊念著我的名字一邊點頭,“我知道了。”
我在心裏大吐一口氣,一塊半空中的石頭總算沉了下去,拿起桌上的盆子剛想跨出門檻就傳來碎澤慵懶的聲音。
“一會拿碗銀耳蓮子羹送去蝶兒房間。”
我的動作僵持在原地,他背對著我,此時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聲音可以聽出寵溺與思念。
我動作極輕地點了個頭,克製住因驚訝而顫抖的聲音。
“知道了。”
說完就踏出了屋子,隻是萬千疑惑堆積起來。
收拾好了桌上的晚膳,我在院子裏肆意找著丫鬟。
碎雲山莊是出了名的丫鬟多,所以多了我一個大家也都見怪不怪的,我隨意抓了個姑娘就問:“莊主現在的貼身丫鬟是誰?”
“莊主很早之前就沒有貼身丫鬟了,晚上莊主回屋後就沒人伺候了。”
我抓著她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你知不知道莊主每天都要熬銀耳蓮子羹送去給罌蝶?”
“我不知道那個人,我也是新來來的,我隻知道誰在莊主麵前提及她的名字都不能再說話了,你可小心點啊。”說完她告誡似地拍著我的肩,然後去忙自己的事了。
在一邊熬蓮子羹的時候,身邊有另一個姑娘在熬類似於藥的東西。
我一邊扇著火,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問道:“在熬藥嗎?”
那個姑娘一邊咳嗽一邊接著熬,沒理會我。
見她不理我,也隻能撇了一下嘴。
突然那姑娘站了起來,走到一邊放滿草藥的架子上熟練地拿出一小包東西,走回來仔細地把裏麵粉色的粉末都倒進藥中攪拌起來。
越發這個粉末很眼熟,想了很久才拍頭想起這是曾經碎澤的丫鬟放在我的藥裏給我喝的,想到這忙抓住那個丫頭的手腕。
“你在放什麼?”
那個丫頭瞪著眼看我,滿是驚訝。
我指著藥,再問了一次,“我問你放的是什麼。”
丫頭拚命搖頭不說話,我垂眼,“你是否啞了?”
她這才點頭。
我放開她的手道歉道:“抱歉,我是新來的,不知禮數。”
她笑著搖搖頭,拿著熬好的藥往外走。
視線一直跟隨著她,直到轉身進入碎澤的房間。
到底是什麼?如果是碎澤喝的那應該也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之類的,那會是什麼呢?
丫鬟再次從碎澤的房間欠身出來的時候我忙轉身躲回屋子,看著蓮子羹差不多了便舀了一碗端起往罌蝶的房間走去。
她的房間在碎雲山莊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房間外額外寂靜空靈,我推開門聞到一股刺鼻的灰塵味。
咳了兩聲,馬上揮動袖子。
屋內空無一人,漆黑一片。我把碗放在桌上,站在裏麵有些失神。
現在的碎澤,似乎和當時的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我有些同情他,有些憐憫他。
不過為了找到殤世,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現在竟然碎澤已經神經錯亂了,我就借機洋裝成他的貼身丫鬟,趁他不在的時候再找好了。
剛想轉過身回房休息,卻看到月光下映襯出一個黑色的人影輪廓。
“蝶兒。”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像是醉酒的感覺。
漆黑一片我看不見他的臉,他正緩緩朝我走來,最後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輕吐氣道:“蝶兒,我就知道你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