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這樣悠悠地聽著詩琴奏琴,慢慢地爬到桌子上,看著詩琴淡然的表情聽著悠然的琴聲。
或許太累,竟然迷迷糊糊要睡著了,夢囈了幾句,朦朧中感覺到詩琴披了件衣服在我身上,隨後將我扶進屋子讓我躺好。
別的記不太清,可我卻清晰地記得抓著他的手喊過洛洛。
第二天一早起來,我就獨自出去想散心,還是走到了橋邊,沒有焦距地看著路上的行人,發著呆,大半個身子都支在橋上,撇起嘴看著河水中的倒影。
忽然感到一陣頭暈惡心,我馬上用手支起頭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可還是不慎跌下了河。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替我把了脈,然後對身邊的人說道:“恭喜啊,姑娘有喜了。”
什麼?有喜?!
我聽到這個消息掙紮著想起身,詩琴上前扶住我,我一把推開他問到大夫:“什麼有喜?有什麼喜?”
大夫看到我的反應如此之大有些驚慌,“就是…就是有孩子了。”
“什麼?”我即使身體還很虛弱,可是還是極力叫了出口。
“姑娘你不知道麼?可姑娘都吃了很久的安胎藥了。”大夫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伸手撫摸上自己的花白胡子。
“安胎藥?”我思索著,餘光看到小影,馬上逼視她,她連忙埋下頭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知道的,是不是?你們莊主也知道的,是不是?”我指著她,滿心怒火。
小影隻是一個勁埋下頭,不說話。
“幫我打掉。”我毫不留情地說道,小影馬上上前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搖頭,我狠狠地甩開,一個字一個字對大夫說:“我說,幫我打掉!”
大夫在一邊不知所措,詩琴給了大夫一些銀子關照到:“今天謝謝大夫,若有需要再找你。”
大夫起身欲走出去,我抓住大夫的手,懇求道:“大夫,求求你,求求你幫我打掉,我不要這個孩子,我…”
大夫始終眉頭深深糾結著,看看我再看看一邊的詩琴,詩琴還是讓大夫先回去,我則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不放。
不,這孩子是碎澤的,我不能要,更不想要。
最後還是被大夫掙脫了手,抓了半天的空。
我失心瘋似地坐在床頭流淚,嘴裏輕輕喃道:“幫我打掉,幫我打掉。”
詩琴歎了口氣,坐到我床邊將我的背靠著他的胸口,雙手環住我,“殿下,孩子是無罪的,還是生下罷。”
“我不要,我不能生。”我瘋狂地搖頭。
“你是罌家的人,一生隻能有一個孩子,若是這個打掉了,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
我一怔,可是還是拚命搖頭,“無論怎麼樣這個孩子我都不能要,你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我不能要他。”
突然抬頭撞上小影的臉,我下床抓著她的肩膀晃到,“是不是你們幫主已經知道了?”
小影被我晃得有些吃痛,黯然地點頭。
我失神般往後退了好幾步,指著小影顫微微道:“我再說一次,我要打掉他。”
小影仍舊拚命搖著自己的雙手。
“先不要想這麼多了。”詩琴上來扶住我的雙肩,“先休息罷。”
“你不要碰我。”我甩開詩琴,“你們都不要勸我,我已決定,明天就幫我把大夫叫來,我要打了這個孩子。”
小影不知所措地看著詩琴,詩琴也隻是無奈地搖頭。
我氣呼呼地坐到床上,一個人獨自生悶氣,詩琴走到我身邊坐下,緩聲道:“別這樣,孩子還是生下來罷,大不了以後我做他父親。”
我轉頭看向詩琴,手摸著自己的肚子低低說道:“這孩子若是罌洛的,你們不同意我也要生下來,可是這孩子是…”說道這裏我用手狠狠捏住肚子上的衣服,咬牙切齒。
“不管是誰的,你都是孩子的母親。”詩琴的手覆上我的手,對我輕笑,“要努力把他養大成人哦。”
見我不說話,詩琴又道:“以後我會教他奏琴,讓他成為天下第一琴師。”
低下頭看著還沒有隆起的腹部,五味雜陳,我畢竟是個女人,我畢竟有著與生俱來的母愛,再說若是打掉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多少有些不舍。
對不起寶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容納你的出生,你的父親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出生對你是種不公平,可若讓你連這個世界都沒看到就殺了你,我也實在做不到。
我沒有能力改變其他任何人包括我自己的命運,但現在我肚子裏的孩子命運完全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寶寶,告訴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