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聖上。”這時聽到殿外的宮女小黃門此起彼伏施禮請安,霍讓隨即大踏步走了進來,屋內的夫人們也立即起身跟著施禮參拜。
“無需多禮,起來吧。”霍讓隨意抬了抬手,目光掃過明令儀,在她唇上略微停頓之後便移開了,上前對著杜太後與吳國大長公主叉手施禮。
明令儀這才明白他說來看自己是何意,不著痕跡抬眼看去,杜琇神色既尷尬又委屈,卻不時偷偷打量著他,杜太後板著臉,神情陰霾,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她既想笑又生氣,不過分開這麼一會他就迫不及待跟了來,簡直是自投羅網白找一身不自在。
“聖上來了正好,我正要差人去找你呢。”吳國大長公主見他坐下之後,旁邊也就一些宗室親近之人,直言不諱地道:“先前我還說到聖上的子嗣之事,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去?”
霍讓慵懶地斜靠在軟塌上,挑了挑眉道:“姑祖母,你年紀這麼大,早就該頤養天年,霍家子孫江山之事,你就少操些心吧。”
“我能少操心嗎?待以後下去見到霍家祖宗,我該如何向他們交待?”吳國大長公主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
怪不得杜相說他異於常人常常愛發瘋,要不是先皇就剩下他這麼個兒子,她哪會跟他費這麼多口舌,早就聯合宗室廢了他。
“姑祖母下去之後,若是真能見到霍家祖宗,你該怎麼交代就怎麼交代,隻管實話實說,不用半點掩飾謊言,祖宗們心裏自會有數。”
霍讓一本正經地回答完,又用纏著紗布的傷手去端茶杯,停頓了下又收回手,失笑道:“倒忘了手上有傷,不能隨意動彈。
姑祖母,這點你下去也別忘了告訴列祖列宗,他們的帝王子孫手曾重傷,留下了永久疤痕,身體發膚來自父母,不敢隨意損傷,我的不敬不孝之處再多加一條吧。”
他拿著傷手晃來晃去,吳國大長公主聽他根本是話中有話,罵自己愧對霍氏祖宗,偏偏他還說得鄭重其事,氣得她臉色鐵青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杜太後也覺著臉上掛不住,見他根本就是故意來攪局,將茶杯重重摜在案幾上,起身冷冷地道:“我乏了,大家都散了吧。”
屋裏的人神色各異,忙起身恭送杜太後離開,霍讓閑閑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掃了大家一眼,旋即轉身大步離去。
大家三三兩兩往外走,明令儀走在最後,吳國大長公主走了幾步停下來,抬手招呼著她上前,“小孫氏過幾天就進門,你多看顧著她一些,以後你們姐妹和睦,互相扶持也有個照應。”
明令儀隻覺著荒唐透頂,想笑又強忍住忙低頭應是,吳國大長公主見她姿態謙和恭敬,先前在霍讓那裏受的氣散了些,這才滿意地離開。
到了宮門口,明令儀遠遠地就瞧見曾退之背著手站在馬車旁邊,神色慢慢淡了下來。
他見到她們的轎子落地,向前走了幾步,又覺得太過心急,忙生生止住了腳步。等到明令儀走近了,眼神飄忽上下打量著她,竟脫口而出道:“你嘴上口脂呢,早上時我見著還在。”
明令儀見著他猴急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厭惡,微微一笑道:“吃沒了。”
曾退之說出口後就覺著尷尬,順勢轉了話題道:“怎麼這麼久才出來,別人都早已離開了。”
明令儀笑意更甚:“吳國大長公主叫住我說了幾句話,商議了小孫氏進門之事,恰逢國公爺雙喜臨門,就一時高興多說了幾句。”
曾退之頓了下,竟莫名其妙心虛,咳了咳道:“走吧,天色已不早了。”
明令儀見他幾乎落荒而逃般上了馬車,並沒有覺著輕鬆,反而更加覺著棘手起來。
馬車到了府裏二門處停下,明令儀馬車在前,一下車見到眼前的陣勢,真正大吃一驚。
許姨娘與趙姨娘臉上帶著淚痕,還在楚楚可憐地流淚,丫鬟嬤嬤立在她們身後,晉哥兒與泰哥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各自站在她們身邊,雙方像是楚河漢界割據,劍拔弩張局勢緊張。
曾退之的馬車片刻後也到了,他甫一下車,兩個姨娘就像是見到肥肉的狗,立即朝他撲了過去,扯著他的衣衫袖子,爭著淒淒切切哭喊道:“國公爺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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