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你什麼時候開始想做這些的?”楚王突然大聲吼道:“你為了一個女人,便甘願做到這個份兒上!”
“孤所做的所有的決策,都不是因為皇後。即便是有她的影子,也隻是希望越來越好罷了。”最後一言落下,沈言璟轉身走出天牢。
他想過變政麼?許久以前便想過了。
甚至是從還是親王時,尚未出宮時,還在太後的身邊時……
自從看著母妃奄奄一息的死在自己的麵前時,他就想過這一天了。
終有一日,這世間的女子再不是男子的附庸,不再因男人的一言而決定生死,不用被束縛在閨閣之中相夫教子。
終有一日,所有的寒門學子都能夠有平等科考的權利,每一個人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命運。
終有一日,四境之鄰是能夠平等交換物資的友鄰。遊客和商賈可以放心穿越國境,這世間不再有挨餓受凍,不再有易子而食,人人能吃飽飯,人人有事可做……
如若世間真能變成這個樣子,那該有多好?
一路走出天牢,白荼連忙跟進了一步上前:“皇上,楚王之事您如何打算?”
“楚王是個帶兵的能人,且這些年來西境安穩,少不了楚王安邦定國。”沈言璟捏著眉心沉默了片刻:“想要殺楚王,孤還真有些舍不得。”
白荼麵上有些犯難:“可楚王到底是先帝龍子,手握重兵,皇上若放虎歸巢……”
還有一個原因,白荼也沒有說。當日楚王挾持皇後,險些讓皇後胎像不穩。
以皇上的脾性,豈會這麼輕而易舉的便放過他?
沈言璟默了默:“給楚王兩個選擇,要麼刺字未戒,留居京中三月,待楚王妃有了身孕便可重歸西境。要麼賜死。”
“盡量讓他選第一個,我記得薛複有一個熟諳軍法的堂兄弟?讓他隨行前往西境為參將,定不會出岔子。”沈言璟道:“能不能成事便看你的了。”
白荼見皇上心意已決,也隻好領命退下。
先帝駕崩四十九日匆匆而過,沈言璟親日扶棺入皇陵送葬。
皇後與先帝諸太妃隨行,一路上哭聲陣陣。百官也緊隨其後,各個垂頭抹淚。
這番做派,說是不舍先帝,實際上卻是做給新帝看的。
自楚王一事後,數名朝中要臣下獄。朝中官員都是人精,也多多少少的知道新帝與先帝多少有那麼幾分嫌隙,而今送葬,倒也不敢哭的太大聲了。
秋老虎熱的驚人,蘇雲錦雖說坐著轎攆,卻還是熱的不行。
沈言璟親自拿了水囊過去:“都說了叫你不用來,這麼熱的天,動了胎氣怎麼辦?”
“放心吧,我沒這麼嬌氣。”
蘇雲錦歪頭看了他一眼:“先帝棺槨與皇後梓宮合葬,你真的想好了麼?”
沈言璟挑眉一笑:“帝後合葬,古理有之,還需細想作甚?若是孤有異議,朝堂上的這些老迂腐還不知道要怎麼鬧呢。”
“現如今諸事冗雜,著實沒有必要和他們在這種事情上較真兒。”沈言璟道:“更何況,母妃也未必願意葬在父皇的身邊。即已是身後事,不妨也做個解脫。”
沈言璟能這樣想,定然是再好不過。
這一個多月來,為了封後和太後事宜,沈言璟被這群人吵的頭疼。
最初還隻是爭論皇後母族式微,打算先給蘇雲錦封妃,被沈言璟一力格了下來。前幾日太醫說了她胎像穩固,這才打消了諸臣想要另立新後之心。
自古以來,嫡長最為尊貴。
蘇雲錦腹中的是沈言璟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皇子,自然是尊貴非常的。若當初的懷王妃,現在的皇長子生母都不能做皇後,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蘇雲錦封後之事無異議,便又因封立太後之事起了爭執。
新帝生母容嬪位份低微,還是在死後多年,才被先帝改立為妃的。不僅如此,容嬪還是異族之女,諸臣都覺得立為太後有失體統。
還是白荼等人帶著親信立薦了數日,這才算是將先帝正宮皇後穆氏,與沈言璟的生母同立為太後。
一為母後皇太後,一為聖母皇太後,倒也說得過去。
好在沈言璟在誰與先帝合葬之事上沒有什麼異議,這些朝臣才沒有再鬧下去。
世人隻覺得做皇帝無限風光,可以一呼百應,殊不知做皇帝每天的煩心事更多,就算是邊地多下了幾場雨都要遞個折子入京請安。
中書省攔了幾遭,一些無關緊要的折子還是遞上了禦前,每天看的沈言璟哭笑不得的。
之前倒是還有白荼先看過一遍,分出個輕重緩急來。
但自沈言璟即位,白荼身擔要職之後,連這麼個兜底的人都沒了。
沈言璟伸手將蘇雲錦扶起來:“今日先帝棺槨下葬,明日便是冊封大殿,緊不緊張?”
“我有什麼好緊張的?”蘇雲錦白了身邊的人一眼。
。您提供大神風不覺的棄妃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