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睡了兩個時辰,晚上倒是精神的不得了。
沈言璟回來的時候,便看到蘇雲錦就著一盞豆燈,正用炭火燒著竹筒裏的竹鹽。
竹筒發出“嗶啵”的一聲脆響,炸開了一個極細的縫隙。捏著竹筒一端的人頓時一縮手指,連忙捏住耳垂解燙。
“讓東袖他們拿去燒就是了,你手指嫩,別燙壞了。”
沈言璟走上前捏了捏她的手指,見沒有燙傷,這才放心的將竹筒撬開,將裏麵的竹鹽倒在一旁的罐子裏:“之前倒是不知道你還會做這些。”
“我會做的多著呢。”蘇雲錦道:“這些竹鹽裏加了維生素和活性因子,用來刷牙比竹炭還好,小孩子用了也能預防蛀牙。你留起來自己用。”
說著,她將蓋子扣好放在一旁:“今天回來的早,外麵的事情解決了?”
“托你的福。”沈言璟應道。
他之前就知道蘇雲錦鬼點子多,沒想到竟讓她想出了這麼一個曲線救國的好辦法來。
太皇太後曆經三朝,朝堂上下誰敢說一句太皇太後的不是?
而今陳瑤口無遮攔,惹了太皇太後發怒,可是即斷了自己入宮的路,又讓陳太尉就此在朝堂上束手束腳,無話可說了。
這些老臣不再翻弄風雨,下麵的臣子自然要收斂許多。
沈言璟道:“此事還要多謝你,原本還想著該給陳太尉些什麼好處才能讓他鬆口,沒想到竟被你給解決了。”
“若是能兵不血刃,那自然是好。陳太尉是先帝時期的舊臣,待陛下也是有從龍之功的。這居功自傲固然不對,但陛下若是一味的滿足這些臣子的貪欲,則與飲鴆止渴也沒有什麼區別。”喵喵尒説
蘇雲錦道:“世人不都愛說夫婦一體麼?而今我幫了你,便是幫了我自己。”
“更何況很多事情你不能做,但我卻能做。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若是你動手,定會被世人說成是君王善疑,到時候人心不穩。而我來做卻不過是舉手之勞,那又何樂而不為?”
燭火暗暗,映的人眉眼溫柔。
沈言璟看著身邊的這個人,隻覺得不過是短短半年的時間,她卻改變了很多。
原來的蘇雲錦從來都不屑於在內院裏爭短長,更不會和一群自幼生長在內宅裏,隻會算計人心的姑娘們打擂台。
可而今,她為了他卻連最不屑的事情都做了。
可見在北燕的這數月,她過的並不好,就連心性都改變了許多。
沈言璟緩緩牽過蘇雲錦的手:“前朝的事雖然棘手,但我總還是有辦法的,倒不用你委曲求全的來幫我想辦法。我費盡心思坐上這個位置,不是讓你來受委屈的。”
“我從來都不受委屈,委屈也都是別人委屈。”蘇雲錦又道:“對了,先帝還在世時,曾許嫁望舒公主前往草原六十四部和親,此事可還有回轉的餘地?”
沈言璟聞聲,也是皺起了眉頭。
草原和大梁的局勢從來緊張,這已經是百餘年難解的死局了。
大梁的土地肥沃,宜居宜耕,是難得的養人之地。正因如此北燕和草原都一直覬覦大梁的土地,想要將其收入囊中,劃為本國的領土。
之前的那些年,草原六十四部一直有穆柯尋坐鎮軍中震懾著,這才沒有翻出什麼風浪來。
自從穆柯尋獲罪之後,南境也一直沒有合適的將領駐守。
正因如此,才會讓草原一再犯邊。當初草原和親的條件便是迎娶大梁的嫡公主,永結兩國秦晉之好。現如今嫡公主遠嫁北燕,皇上終於還是將心思打在了望舒公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