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最忌諱的便是皇子在文官和武將之間糾纏不清。
人心都會有好惡，皇上也是一樣。對於膝下的這些皇子，皇上給每個人的機會都是一樣多的。
至於最後能爭來多少，也全是這些皇子的本事。
皇子弱冠之年都會在邊關曆練一段時日，至於後來是從軍還是從政便看皇子自己的心意了。但若是兩邊摻雜不清，皇上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大多數皇子為了爭權奪位，都會選擇留在京中。
而像是穆小王爺這樣不著調的，不願去受邊關風沙的苦，自然也會留在京城。
沈言璟身為文官，此時卻學武將前往邊關帶兵，豈不是正觸皇上的黴頭？
就連常公公也是一陣的心急，連忙向沈言璟擠眉弄眼，生怕最近這風頭正勁的懷王再說些什麼混賬話，給自己招來災禍。
懷王低垂著眉眼，一副乖覺模樣。
“父皇，大梁這些年來重文輕武，可用之良將本就屈指可數，更別說是南境與東境同時開戰了。北燕雖承大梁人情，但仍對大梁虎視眈眈，焉知不會在此時分一杯羹。”
“若想萬無一失，最好的辦法便是遣信得過的人帶兵。這些年來東境的糧餉多有克扣，本就是一盤散沙，尋常人根本攏不起這一攤爛泥來。”沈言璟說道。
群臣低著頭，誰都不敢在此時接話。
到底還是懷王藝高人膽大，竟敢說大梁的東境軍是一灘爛泥。
這等時候若是換做別人，早就被皇上拉出去砍了。
沈言璟依舊自顧自的說著：“兒臣雖不才，但勝在在軍機處多年，對軍需調動也算是心中有數。”
“父皇若是信得過兒臣，不妨便讓兒臣前往動靜帶兵。兒臣若敗，願提頭來見。”
聽這意思，是要立下軍令狀了。
皇上聞言輕笑了一聲：“你自己且都說東境軍是一盤散沙了，倭國人從來極有野心，更心思狡詐，你就這麼肯定你能保得住你那顆腦袋？”
懷王沉默了半晌，好一陣才緩緩的開口：“東境距京都共一十三城，城城都是父皇的子民。兒臣若是護不住本國的子民，就算是父皇不降罪，兒臣也是沒有臉再回京的。”
“好！”
皇上一拍桌案，緩緩站起身來，俯首看著站在大殿上的百官。
群臣不敢直視天顏，隻低垂著眼眸，看著隱約支出官服的鞋尖兒。
京城百姓尚且不知邊關戰事，盡數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之中，全無大難當頭的慌亂感。
皇上眸色冷峻：“不戰何為，你這句話說的甚好！懷王既有此心，朕便命你為東境軍主帥，黃成良為副，錢慶、江霍、王元誌為麾下猛將，一戰東境倭寇！”
“穆王在京城空置多年，也是時候讓他跟你一起去見見世麵了。此番前往東境，你且將穆王帶著，即便是做個麾下的小小騎兵也算是鼓舞士氣。”
“至於南境軍，朕於京中親自坐鎮，也不怕那蠻夷分毫！我大梁養精蓄銳這麼多年，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彈丸倭國進犯不成！”皇上怒道。
……
蘇雲錦一覺睜眼，天色已然大亮了，可懷王還是沒有回府。
東袖頗有些著急：“王妃，王爺不會出什麼事吧，怎麼入宮這麼久都沒什麼響動呢。”
“沒什麼響動不是挺好的麼？要知道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蘇雲錦不緊不慢的從房間裏走出來：“你讓小廚房將飯菜溫一溫，等懷王回來了還能墊一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