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懷的眉皺得更緊了,顯然並不同意她的話,“絕對不可!謝阿奴已經回縣裏籌錢,隻要把聘禮的銀兩還了,此事便有回旋的餘地。我明日便去找國師,他應當有辦法取消你的通緝令。”他將手中的瓷碗放在桌上,米飯還剩下一多半,他沒什麼胃口。
“國師?你和國師有交情?”
“不熟,但是他曾差人找過我,想要我做他的掛名門生,之後入朝便……”
“便隻能為他所差遣?”
謝君懷沒吭聲,他本已經拒絕了國師,可紀素年被通緝的事事發突然,他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紀素年眼眶泛著紅,眼見著要哭。謝君懷歎了一聲,隻能安慰道:“廟堂之上,黨派之爭難以避免,早晚都要如此的。”
紀素年看著他,沒有再說話。但她知道,她必須做個決定,她已經害了謝君懷,不能再毀掉他的大好前程。
若終有一人會陷入泥淖,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
第二日一早,謝君懷發現紀素年不見了。
這次,她沒有留下任何信箋,他知道,她是不想因為自己拖累了他。
他出了客棧,瘋了一般在城裏尋找她的身影,手掌推動輪椅時間太長而起了水泡,他用布巾裹了繼續找,就這樣又過了兩日,他發現通緝紀素年的所有畫像都不見了。
難道是家裏使了銀錢?可謝阿奴不可能這麼快回到朝陽縣。
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君懷皺著眉,看著熙熙攘攘的大街,隻覺懸在半空的心雖然落了地,卻無緣由的空了一塊。
***
五日後的殿試十分順利,謝君懷的文章文采出眾,立意精妙,言之有物,深得皇帝賞識,一舉從三十多位殿試考生中脫穎而出,成為新科狀元,暫任戶部侍郎一職。
戶部公務繁冗紛雜,常常被皇帝召見,相談至晚飯時分是常有之事。
一晃半年過去,謝君懷的能力有目共睹,從戶部侍郎一路高升至兵部尚書。他甚至說服了皇帝招安洪烈.阿蒙,成功將這個大奕族王子送回了北地。
朝中皆傳,謝君懷極有望成為下一任國師,而這卻引起了國師大人的忌憚和不滿。
他如狡猾的蜘蛛,早在謝君懷入朝為官那一刻便為他織好了一張蛛網,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將之獵殺。
謝君懷在某日接到一道旨意,是皇後朝行歌要他即刻入宮。
朝臣除奉旨召見不能入後宮行走,而皇後點名要見他,似乎有什麼要事。
進宮後,他才發現,原是皇後欣賞他的文采,向皇帝求了一道詔書,命他做太子太傅。
他索性便應了下來。
太子太傅雖是虛職,卻可彰顯他在皇家眼中的地位。
朝中眾臣對他越發敬畏,阿諛奉承有之,冷嘲熱諷亦有之。
太子封昭昧雖身體瘦弱,卻天資聰穎,謝君懷一心求成,卻忽略了要兼顧太子的病體。
某個深夜,大雨傾盆,太子舊疾複發,吐了三口血,不省人事。
太醫院院正請了脈,搖頭下了個結論:太子夜讀傷神,損耗太過,如今之計,隻能盡人事。
這一下,便將矛頭指向了謝君懷。
皇後大怒,連夜將謝君懷召至東宮,因他雙腿不良於行,也不能罰跪,便隻命人拿走了他的傘,要他在殿外淋雨候著。
東宮之內燈火通明,太子昭昧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
一個女醫官一臉惶恐的跪在地上,額頭已經磕得頭破血流,卻還是不停的哀求著:“求皇後娘娘開恩,謝太傅是無心之失,是下官失職,忘記了為太子殿下煎藥。”
她實在不知,自己為何突然困到打起了瞌睡,而太子隻因少喝了一頓藥,便口吐鮮血。
平素她都不會這樣,而太子的病情她最了解,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吐血!
她抬頭看向院正,院正的目光也盯著她,那眸光裏滿是警告的意味,令她膽寒。
她腦中靈光乍現:是國師!一切都是國師布下的局!
是自己太蠢,著了他的道兒而不自知,還害了謝君懷!
“謝君懷是你何人?值得你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皇後麵色冷冷,眸光掃了一下地上的女醫官,她好像叫紀素年,剛來半年不到,便成了女醫官,並且頗得昭昧的喜愛。
不過,不知為何,她莫名不喜這個姑娘。
她看起來太愚蠢,蠢得一如曾經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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