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有所不知,如今的奕王,也就是您的王弟洪烈.阿曼,他自五年前襲了王位,便在大奕族封地胡作非為,驕奢無度,魚肉大奕族百姓。國師大人在朝中參了他多次,都被陛下駁回。陛下的意圖,是不想攙和大奕族族內之事。可百姓無辜,於是國師想到了王子,若王子答應招安,便可回到北地,牽製肆無忌憚的奕王。”
洪烈.阿蒙是武將,雖有些城府,可比之飽讀詩書的謝君懷,心性到底單純了些,他也沒多去琢磨謝君懷話中真假,隻聽到自己王弟禍害族人和百姓便已經火冒三丈了。
他大掌一拍桌子,怒道:“阿曼這蠢貨!要是我在,父王也不會將王位傳給他,此事,我也難辭其咎。”
“既是如此,王子更該聽從國師安排,等待招安。”
“可越國皇帝不是不管此事?”
“事在人為,隻要王子願意,此事便事半功倍。說來也巧,如今便是個好機會,王子可知你們綁的那人是誰?”
“不就是個偷馬的黑小子?”
黑小子?看來他們還不知道紀素年是女子身份。謝君懷眸光一動,道:“非也,他是越國太子,封昭昧。”
“什麼!?”
****
在柴房裏睡得昏天暗地的紀素年看到謝君懷時,簡直覺得自己撞了鬼。
這人是腦子傻的嗎?自己單槍匹馬的跑到這裏,臉上還破了相。
可是不對啊,這寨主對他的態度,完全不像是暴揍了他一頓的樣子,他們更像是……同盟?
洪烈.阿蒙一反常態,將她手腳的鎖鏈全撤了,順便對她單膝一拜。
這舉動著實把紀素年嚇得一哆嗦,心思百轉間,眼神飄到了謝君懷那裏。
隻見他依然對她一張臭臉,與一年前絲毫沒變。可嘴裏的話卻溫和……且聽不懂:“臣救駕來遲,讓太子殿下受驚了,臣萬死!”
這是哪出戲啊?
紀素年徹底懵了。
阿蒙低著頭,一個勁兒的道歉,她抬頭去看謝君懷,他微微點頭。
“罷了罷了,不知者不罪。”
她戲癮來了,卻也不敢亂說話,遂佯裝懊惱道:“告訴你,本太子絕不回宮!這裏挺好,我就住這裏不走了!”
她不能讓寨主起疑,下午,她明明對他們說了不認識謝君懷。此時他說她是“太子”,那“太子”就要有不想與謝君懷相見的理由。
洪烈.阿蒙帶著謝君懷進來本也有試探真假的意思,見這黑小子這般任性,心中的疑慮已經打消了一半,又聽這位“太子”要住在這裏騙吃騙喝,心想為了早日回到北地,他還是早日把這大佛送走為妙。
之後,紀素年和謝君懷被山匪送出了寨子,謝君懷又真假摻半的向洪烈.阿蒙解釋了謝阿奴去借府兵隻是個“誤會”,洪烈阿蒙滿腦子招安回北地的謀劃,早就失去了分別真假的耐性,遂叫寨中兄弟放出了找謝阿奴的消息。
所幸,他們在破曉之前,在一個獵戶家中找到了被石頭砸暈、綁在馬棚的謝阿奴。
九龍溝不宜久留,他們三人都知道,謊言再像真的,也經不住推敲。
若待洪烈.阿蒙察覺被騙,他們就真的插翅難飛了。
天邊微亮,他們來到渡口,找到了船家,開船離開了九龍溝。
船艙本就不大,因為多了一個人而顯得更加擁擠。
謝君懷手中捧著一卷書,垂眸閱讀,理也不理紀素年。
紀素年咬著唇,糾結了半天,終於道:“今日之事,多謝。還有……對,對不起,你的腿我真的可以……”
她的話說了一半,卻聽謝君懷道:“謝阿奴,你是不是又暈船了?”
“我沒……”
“暈船就出去待一會兒。”
“我……”謝阿奴無語,想支開他,可以直說,反正他也不想做那個礙眼的,“對,我暈,暈死了,我得出去透透氣。”
謝君懷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手中的書卷,隻是淡然道:“你不必道歉,救你是出於道義。換成別人,我一樣會救。”
“我……我知道。”
“下個渡口,你就下船吧,以後別再跟著我。”
水流聲很大,可他的語聲不大,聽在紀素年耳中卻無比清晰,可她寧願聽不清,寧願永遠這樣糊裏糊塗的追在他身後。
這一年來,她一直麻痹著自己,她以為,隻要能夠醫好他的腿,他就一定會原諒她的。
但事實並非如此,有些傷害,始終無法修複和彌補。
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試一試。
。您提供大神淺墨濃藍的師父他是個徒管嚴